不然要留在這兒讓他欺負嗎?
他長大了,也長高了,力氣更是比她大得多,她根本就無法再像以往那般欺負他。她不走,難道要等著讓他欺負嗎?
「是嗎?」他手上的動作驀然停住。
喜恩抬眼看著他,不明白他問這些話究竟有何用意。
這時,慢慢回過神來的船夫大哥突然道:「這位公子,你不是說你遇上仇人?」
撲通一聲,船夫大哥落了水,小船不穩地輕晃了一下。
真是多話,這當頭還提那件事作啥?多事。
反正都已經快到岸邊了,就算不救他,應該也淹不死他才是。
「三少爺,你還是回花舫吧,上頭不是挺多人在等著你嗎?」輕咳了一聲,喜恩狀似不在意地指了指花舫。
去吧,趕緊去吧!甭招呼她了,她還記得回府的路。
「你怎麼知道我是從花舫下來的?」他噙著一抹笑,笑得連眼中都染上了笑意。
她也傻傻地跟著笑。「看看四周,就只有那花舫最近這小船,倘若三少爺不是從上頭跳下來的,會是從哪裡飛來的呢?」不要告訴她是從岸上飛來的,畢竟還差了數丈之遠。
「既然咱們在這兒偶遇,你為何不乾脆到上頭聽琴唱曲?」司馬邀煦不容拂逆地牽起她的手。
「不用了,我這個人粗魯得很,根本不懂什麼風雅,三少爺儘管去,根本不需要在意我,我還得趕回去恭喜長樂哩。」快走、快走,他不是愛死了溫柔鄉、美人窩?儘管去吧,別再管她了。
喜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覺被他抓得死緊,甚至緩緩地湊近他的臉,貼上了他的唇……
「啊——」喜恩都尚未喊出聲,花舫上頭的花娘們已經早她一步地先尖叫起來。
搞什麼,被親的人又沒叫,她們叫個什麼勁?
微惱地瞪了花娘們一眼,喜恩轉而怒瞪著司馬邀煦。「放手!」
虧她方才笑得跟個白癡一樣,如今全都被破壞了,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她一開始就不需要對他客氣,甚至還直朝著他傻笑。
可惡!
「你方纔還笑著呢。」見她發火,他笑得益發開心。
「你也不想想你方才做了什麼!」他是蓄意惹她發火不成?惹她發火,他覺得很好玩嗎?
他有病啊,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這麼放肆!
「我方才做了什麼?」他笑得很壞,一張俊臉彷彿會勾魂攝魄般,讓人轉不開眼。
「你、你裝蒜啊!」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不對,兩年前他就是這個樣子了,啊,不對,是五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打從他從西冷山回來,他就是這副放浪不羈的模樣,彷彿眼中早已沒了世俗和禮教,實在是無賴透頂。
「我可不記得我做了什麼能讓你如此大發雷霆的事。」他輕佻起濃眉,唇角微勾著,笑得萬分挑釁而迷人。
「你親了我的手!」甚至還用舌輕輕舔過她的手背,難道這樣她還不能發火嗎?「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親我的手,你教我把臉擱到哪兒去?」
況且,她現下還身著男裝耶!
不是她自誇,她扮起男裝,可還未讓人識破過,如今他竟這樣待她,這豈不是要教人誤解?她是不打緊,但他呢?雖然在這揚州城,他早已是聲名狼籍,但若是有人把今兒個的事傳了出去,司馬府的名聲豈不是都教他給敗壞了。
「只要讓你不再是黃花大閨女不就得了?」
「嗄?」喜恩一時沒聽清楚,方要再問他,他卻已吻上她的唇,放肆地撬開她的口……
霎時,耳邊傳來陣陣的抽氣聲,但隨即彷若一切都靜默了下來,喜恩聽不見花舫上頭的尖叫聲,也聽不見岸邊的嘈雜聲,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只感覺到一股燥熱和酥麻沿著背脊攀爬而上,讓她全身戰慄……
「不要……」這個渾小子居然這樣對她,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他怎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對她做這麼私密的事?他不要臉,她還想做人哪!還是他根本就是打算用這種方法,逼她往後不敢再回揚州?
「真的不要?」司馬邀煦低啞的聲音傳來,他身上厚醇的酒味也噴灑在她的鼻息之間。「但我卻覺得你想望得很,星眸半掩、粉頰微燙、杏唇微啟……你這模樣像是在推拒我嗎?」
剎那間,喜恩原本消失殆盡的神智倏然湧起,拾起腿就往他踢去,然卻被他化解,再抬起腿轉攻他的腰側,他卻輕鬆地逃開她凌厲而不留情的攻勢,甚至還放肆地撫上她的腿。
「放開!」混帳,氣死她了!他居然敢這麼放肆地摸她的腿,可惡、可惡!
「我若是放開了,豈不是順了你的意?」他邊說大手邊沿著膝蓋往上探。
喜恩羞紅了臉,伸出手欲賞他一巴掌,被他輕易閃過,身子又驀地往下彎,抬起另一隻腿攻向他的門面,非逼得他鬆手不可。
不讓司馬邀煦再有機會欺負她,她立即提氣跳往岸邊,頭也不回地隱沒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之中。
站在小船上的司馬邀煦勾起一抹滿足的笑,直到喜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他便一個縱身跳上花舫,隨即隱沒在一片花紅柳綠之中。
第三章
「賞花宴?我?」丹巖閣裡傳來喜息不以為然的冷哼聲。「長樂,你以為我回來作啥的?」
她是回來探望她的,探完就走。
不得已多待了三天,是因為懷笑和二少爺發生了一點點小口角,一點點小摩擦,她好心地充當和事佬,所以才會不小心多待了三天,要不然她早就回北方了。
「喜恩,你也得要多體諒我,我現下有孕在身,忙不得的。」長樂就事論事地道,態度委婉而不強求。
喜恩斂下長睫,看了她 一 眼。「你的氣色確實不佳。」
「可不是?」長樂輕歎一 聲。「大少爺八成又要把我給關在房裡了,沒有他的允許,我是哪兒也去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