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仍不願意對我坦白?虧我一直這麼信任你,連我的心也一併交給你了,瞧瞧,這就是你回報我的?」
屏月低垂著頭,他的話就像雷鳴一樣敲打她的心扉,她可以感受到他那份無可奈何的痛楚。
「告訴我,為什麼?給我一個答案。」
無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連她都不明白自己所有的行為,又怎麼有辦法全盤告訴他呢?
「有那麼難以啟齒嗎?」朱雀翔倏地站起身,踱了幾步,思索好一陣子,然後,有些艱難地說:「你只要回答我一句就好,你……是不是上官弘派來的?」
他不要連彼此間最基本的信任,都被她給踐踏了,
屏月側頭輕問。「若我說『不是」,你願意相信?」
「我信。」他堅定地回答。
她輕吐一口氣。「我一直對你很忠實,絕對不是上官的人。」
朱雀翔咬著唇,點了點頭—四周仍是壓迫人的低氣壓。
屏月就這麼瞧著他,不明白自己心口為何會有些難受。
她想上前環住他的腰,告訴他:她很抱歉!
但又擔心他不肯原諒她,因此,屏月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我明天就會收拾東西離開。」她的聲細如蚊蚋。
他不會再將她留在身邊了吧!更何況,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怎能再將她安置在主屋?
朱雀翔驚愕地回頭。「離開?」
換屏月愣住了。「難道你不是想趕我走?!」
朱雀翔微瞇眼,哀歎了一聲。「我為什麼要趕你?」
她望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朱雀翔抓住了她的臂膀,深深地望著她。「先是懷疑我會處罰你,再來怕我會趕你走……你認識我這麼久了,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朱雀翔捨不得斥責她,面對她的欺騙,他不想再跟她計較,只希望她能待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她明白,她真的都明白!
只是—他們之間的那條線,她跨不過去。
屏月緩緩地掙脫他。「若是這樣,那我會繼續留下來的……」
她這顆被復仇侵蝕得殘破不堪的心靈,能夠用他的寵愛來補上嗎?她不知道,也不想追究自己的心裡是否也在悄悄地渴望……
她只求往後再也沒有任何瑣事來攪亂她的心。
朱雀翔苦笑一聲。
很好,他又被屏拒絕了,不過上一次是被「他」拒絕,這一次則是被「她」拒絕。
「那就以『我的女人」這個身份留下來吧!你不是對我很忠實嗎?這是我的命令。」朱雀翔冷聲說道,說完後,轉頭就走。
命令引他第一次對她下命令!
*** *** ***
圓形的會議廳裡,主位仍空著。
言氏三兄弟將文件分發給每位主管,四周除了翻動紙張和低頭私語外,沒有其他聲響。
門終於開了,眾人整齊劃一地起立。
然後,目光一起落在少主身後,一個穿著素色襯衫及暗色長裙的女人。
少主什麼時候多了個秘書?還帶著出席重要幹部會議?而這個女人,竟有些眼熟……
她靜靜地站在少主身後,氣質神韻像極了屏月—這女人同藍少爺長得是一模一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連三兄弟都驚訝地互望著。為何幾天沒見,屏月就變成這副模樣?頭兒是怎麼知道的?
「發什麼呆?這樣還能開會嗎?」朱雀翔掃了所有人一眼,不耐煩地道。
眾人馬上專注於會議討論上,再沒有人敢將視線移到屏月身上,也給她一個喘息的空間。
這幾天,朱雀翔斥退了所有前來主屋服侍的傭人,只留下她和他朝夕相對。只有兩人的那種壓迫感,令屏月差一點窒息。
雖然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但光是要她成為他的女人那句話,就夠駭人了。
而且,還是以命令的語氣。
他是怕她不依嗎?竟拿這種事命令她?
藍屏月衣櫃中的男性服飾,也全部被迫處理掉,因為他不准她再穿那些衣服,是的,他仍是專斷獨行的。
朱雀翔很順理成章地將藍屏月納入羽翼下,他的眼神不再充滿疑惑,轉而變成一種堅定和勢在必得。
他沒有將她的臥室搬到他那,卻打通了兩間房,而那扇門……沒有上鎖。
難道,他真的打算將她鎖在身邊一輩子?
那她自己的想法呢?她除了逆來順受外,還能有其他的想法嗎?
屏月知道自己可能會成為他專寵的女人,真有那麼一天,她不能拒絕他吧引
對於這種事,她理當感到恐懼不安,更應該擔心他會不會深夜突然上她的床、向她索歡才對,但屏月卻反常地感到平靜,是她對任何事情都沒感覺了嗎?
其實並不是,因為她可以感受到,現在她生活得比以前踏實多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她喜歡他,愛他嗎?
這些問題,她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遍,然而什麼是愛呢?
想永遠跟在他身邊,滿腦子都是他,這就是愛嗎?
朱雀翔聽著各級主管報告最近的業績,他突然招了招手,喚屏月過來。
她依指示來到他身邊。他要做什麼?是覺得無聊嗎?
朱雀翔沒看她,只是在桌底下輕輕牽起她的手。
這是怎樣?屏月臉部熱燙,強作鎮定。
朱雀翔將那枚原本放在屏月抽屜裡的戒指給她套上,接著若無其事地放開她。
「幫我泡杯茶,不要太濃。」他在下屬面前,為自己突然傳美人到身邊,做了個不錯的解釋。
屏月按壓著指上那枚銀環,低著頭,快步離去。
言克駿則是暗嗤了一聲。他們頭兒竟然在公眾場合調情,真是不應該。
旁人或許不知,但三兄弟瞧見屏月難得緋紅的臉頰,也知道頭兒方才對他們的妹子做了些什麼。
他們不知道頭兒是怎麼知道屏月的秘密,但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頭兒似乎沒有怪罪任何人。
換個角度來看,撇開「欺騙」二字不談,頭兒知道這件事,應該是高興都來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