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江湖笑著說:「我已經長大的可以照顧自己了。姐姐不要再為我操心,我會補衣服,別忘了妳的弟弟是很能幹的。」說完又想起昨天那個小時候只見過幾眼的三哥莫惜華。「姐姐又年輕又漂亮,以後一定會有個很好的姐夫疼妳的。只要是真心對待姐姐的,姐姐只管去找,我一個人照顧這個店也是可以的,現在還有了月色就更沒問題了。」
江詩的眼睛黯淡了下來。
「別瞎說了,姐姐這輩子是不會嫁人了。」說完淡淡的轉身離開去清洗床單。
江湖握緊拳頭,看著姐姐寂寞的背影不忍的閉上眼睛。
陰暗的房門內,一雙眼睛從門縫看著這一切。美麗的小臉帶著幾乎是貪婪的表情看著江湖。她不是江詩,她要的東西絕對不會放棄,只會加倍努力的去要去搶。
為了江湖給她的溫暖,她冒著被獵殺的危險留在這裡,甚至和昨晚那些追殺了她幾年的人馬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她知道值得,因為江湖就是她的丈夫,她深信這一點。為了能留在他身邊,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把身子隱入黑暗深處,妖艷的眼睛裡泛著殺意。
累了一天的江湖回到房裡,心裡還被白天離去的客人影響著。世界居然這麼巧,莫惜華是來殺月色的,而白天的那些人居然是莫惜華的手下。如果他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趕走月色。留她下來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不但隨時承受莫惜華回頭找上門的危險,連整個客棧都可能被官府注意上。
他苦惱的想著怎麼勸月色離開,而且也在考慮怎麼跟姐姐交代。姐姐還不知道月色就是莫惜華要找的人吧。
「這是什麼?」他正在默默的脫著外衣,忽然聽見房中傳來低啞的聲音。
回過頭就看見月色手裡拿著一隻金鐲子不高興的翻看著。他先是有點吃驚,這個是剛走客人中那對姐妹花賞他的,他明明把它和其他賞錢藏的很隱秘,怎麼會被她找到的。
「這個是錢。」他含糊的解釋著,上前就想拿回來。
月色任他把鐲子拿了回去,看到他小心的收好鐲子,臉色有點低沉。
「這個是姑娘給你的吧,是早上離開的醜八怪?」她看到了,也嗅到了鐲子上的味道,本來以為只是那人不小心留下的,但是看來不是這麼回事,江湖是知道這個鐲子的。
江湖看了眼前小小的女孩,不知道是把她當十歲的小孩哄呢,還是當十三歲的姑娘認真解釋。最後他決定給坦白卻模糊的答案:「是她們看我工作努力賞我的。」其實是他趁那些人等中年人的空擋,甜言蜜語逗的姐妹花心花怒放才給他的。
月色臉色一變,伸手搶過了鐲子,等江湖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鐲子已經被捏的變形而她正要從窗子丟下樓去。
「妳在做什麼!」江湖連忙撲過去想搶回來。
但是他一撲撲空,月色的身形如鬼魅一樣閃了開來,美麗妖魅的小臉是冷冷的怒氣。
「你是我丈夫,怎麼可以拿別的女人的定情物。」這是背叛!背叛她的人都該被懲罰,她的手握了起來。
江湖聽了直翻白眼。
「什麼定情物?那麼潑辣刁蠻的女人誰會喜歡,再說多妳一個莫名其妙的老婆就很倒楣了,我哪有錢養第二個。這個鐲子是我存的救命錢!」
月色沈默的看了他良久,才乖乖的把鐲子還給江湖。看他和其他散碎的銀子銅錢什麼的混在一起用小布包再次收好。也的確沒有因為鐲子上面的痕跡而懊惱,看來他沒說謊,對他來說這個鐲子真的只是「錢」。
「你覺得我很麻煩?」月色雖然為江湖沒有為別的女人動心鬆了口氣,但是也為他對自己的評價而心理不舒服。
江湖小心的再次藏好銀兩,他沒防著月色,既然他藏到被蛀空的房梁裡都會被她給發現,那麼還有什麼地方是她找不到的。
看了月色陰沈的臉,江湖歎口氣坐下來勸她:「月色,我這一生欠人太多。實在不可能再去愛別人了。一對沒有感情的夫妻是痛苦,何苦互相折磨。」一如他的父母,勉強的在一起,不過造成了一連串的悲劇而已。而身肩這些悲劇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把這些痛苦延續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他的一生只是希望姐姐能夠幸福,這樣他的愧疚會少一點。
月色站起小小的身子,倔強的站到他面前。不太習慣表達感情的臉上全是陰狠:「你給我記著,你是我丈夫,這不是你可以決定接受不接受的,如果你敢不娶我,我一定會在你面前殺了你姐姐。」
江湖一身冷汗的看著她的「鬼爪」威脅的放在他的咽喉上,他怎麼忘記了這個女孩是個不折不扣的煞星呢。現在他好後悔那天去砍什麼柴啊,白天再去砍不一樣嗎?
江詩拿著一件女人家穿的小衣走到弟弟的門前,結果從門縫裡就看到了這麼恐怖的一幕,也聽到了那最後的一句話。她呆了一下,看見聽力很好的江湖惶恐的看了過來,月色也轉過了頭。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這件小衣是給你替換用的,女孩子大了要注意一些。」假裝什麼也沒看到聽到,江詩依舊淡然的把手裡的衣服放在江湖的床上。
月色上前把衣服揮到了地上,冷冷的臉上是陰森的笑容:「妳不用假好心,現在妳知道我是誰了嗎?我就是妳的心上人要找的那個獵物,早上走的那十幾個人就是來殺我的。只要妳不擔心妳弟弟的小命,妳隨時可以去告密。」
用兩人的命再互相牽制兩人,她的確很狠。江詩沈默了一下,回頭平靜的看著看起來小小可人的月色:「和我無關的事情我都沒興趣,而且在我眼裡妳不過和我一樣都是個等待別人來愛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