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溫學爾打開酒罈,為兩人各斟一杯。
「你不是怕死了吃辣嗎?」掃過桌上的菜,她不由得揚眉,全是辣得入味的美餚。
溫學爾抿了抿唇,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大廚擺明了只想賄賂妳一個人嘛!我一直對他說少放點辣椒,他卻一個勁兒的往鍋裡放。」當時他真恨不得把廚師給殺了,唉!今晚注定只能喝酒沒菜吃了。
螓首微垂,眉眼上揚,想也知道被他硬挖起來做菜的人一定不會有好心情的,她同情他,更同情那個廚師。
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帶氣惱的星眸盯著她含笑的臉,「偷笑是不道德的。」不過,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哩,真想咬一口。
撥開他不安分的手,唐平平神色平靜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紅椒遞過來,「要吃一口嗎?」
哇!這是幸災樂禍,絕對是。
溫學爾無書的瞪著那筷辣椒,在腦海裡對它千刀萬剮,但仍舊張大了嘴巴狠狠的咬了下去。
「很辣的。」她此時善意的提醒。
「我知道。」而且妳是故意的,他的目光如是說。但是為了貪圖她難得的「賢慧」,他還是決定一口吃下,儘管真的很辣。
看著他大口大口的灌酒,唐平平終於輕笑出聲。
「平兒——」有人不滿意了。
「我在吃菜啊!」笑意在她的臉上蔓延。
*** *** ***
月兒漸漸西移,酒香四下飄散,為這夏夜的微風增添一股醉人的芬芳。
唐平平很想視而不見,但是那像火一樣熾熱的視線要想忽視,真的很難。
看著她因吃辣而越來越紅艷潤澤的雙唇,體內的衝動不停的在上升,溫學爾只好繼續灌著酒。
「別喝了。」唐平平忍不住出聲阻止。
「為什麼?」他挑眉。
為什麼?她無言的瞪著他,虧他還好意思問出來,他都不曉得自己的目光有多放肆嗎?害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一件一件的被他用視線剝離。
溫學爾搔搔頭,困窘的笑笑,「面對自己喜愛的女人,男人都會失控的。」
「那就更不能喝了。」
「不喝我會更失控。」他很認真的說。
「把按住他握在手中的酒杯,唐平平斬釘截鐵的說:「不能再喝了。」
他手一翻,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就將她拉到身前,星眸半掩帶著幾許魅惑的笑臉湊近,「聽說每逢月圓之夜,就會有狼人出現。」
她很鎮定的看著他,「今天不是十五。」
溫學爾低低的笑起來,將她摟入懷中,「平兒啊,妳這沉穩的性子真是太可愛了,每每讓我心癢難耐,想放手都沒法子放啊。」
「啪」一聲,有木頭被捏碎的聲音傳來。
「再鬧就過頭了。」唐平平有些無奈的說。
他湊在她耳邊小聲的提議,「他們大半夜裡不睡覺也怪不容易的,不如我們給他們看點兒刺激的吧!」
唐平平毫不客氣的伸手在他腰側一擰,「再鬧就後果自負。」
委屈的努努嘴,溫學爾將頭埋進她的頸間咕噥著,「哪有這樣的,如此適合談情說愛的良辰美景,偏偏有人要在一旁殺風景。」讓他是大大的不甘心。
「還玩?」她又捏了他一下。
「痛啊!平兒……」不甘不願的抬起頭,慢慢鬆開她的腰,擺出一臉的受虐兒表情。
唐平平「噗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她這一笑,溫學爾立刻覺得神清氣爽,疼痛也不翼而飛。
「好了,真的很晚了。」她打開房門,做出;竺的手勢。
「我還是覺得妳的床比較軟啊!」他頑皮的笑著。
這回是樹枝斷裂聲。
兩人對視一眼,她眉峰輕揚,「你確定還要留下來?」她的耐心好,不代表外面的那些人忍耐度也高。
他不禁搖頭歎氣,「這麼美的月夜,不適合打打殺殺的。」
「那就請吧。」
溫學爾在她身前停下腳步,試圖垂死掙扎,「平兒,妳一點兒都不擔心我被他們暗算嗎?」
「我相信你武功夠好,不會有事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討厭被人相信。」他再次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感覺手心被塞入了東西,他訝然垂眸。
唐平平目光在他嘴上略頓,然後推他出門。
看著房門在自己面前關上,溫學爾的嘴角慢慢揚起,她的關心讓他心如蜜糖。
屋內的唐平平定到窗前闔上了窗戶,默默的站在桌邊看著那罈酒。唐放為什麼要這麼做?溫學爾不是他的朋友嗎?難道太君的命令永遠擺在第一位?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為什麼背叛是如此容易的事?
床的方向傳來「咯」的一聲輕響,讓她慢慢回頭。
床板向兩邊拉開,一個人從床底鑽了出來。
「閣主。」
「唐放。」她的目光很沉、聲音很低,隱隱透出一股威嚴。
唐放垂下頭去,「太君下令用盡一切手段讓閣主回家。」
「家?」她嘲弄的揚起唇線,「那裡是家嗎?」困住她自由的地方,永遠不會是她的家。
「平兒,不要逼我向溫學爾下手。」他痛苦的低語。
唐平平輕哼一聲,往前踏了兩步,「你不是一直尊我為閣主嗎?」她定定的看著他,一抹痛苦閃過眸底,「大哥。」
「平兒——」唐放看著自己的同胞妹妹,一個被唐門鎖住歡樂的妙齡少女。是他無能,如果他可以再聰明一些,她會和一般的女孩一樣快樂無憂的長大,而不會變成如今這樣性情冷漠,心機深沉的唐平平,一個永遠沒有自我的唐門「七巧玲瓏閣」閣主。
她慢慢的在椅子坐下,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後才說道:「就算他不是你的朋友,難道你就不顧慮他的同門師兄妹嗎?真的要替唐門招來一個如此可怕的敵人嗎?」
「不會致命,只會讓他在兩個時辰內功力全失。」
「太君害死了蕭二小姐,你卻依然可以為她賣命。」她的話讓他如遭雷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