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看錯了,笨天使!」
「那妳想要什麼,快點許願啊!」他仍然搞不懂她的脾氣打哪兒來,直截了當地回道。
「我偏不要!我要讓你永遠留在這裡。」不知為何她又開始意氣用事了,專挑對他不利的話來說。
「好、好,妳夠狠!」奧菲勒果然氣得嗆咳起來,差點沒吐血。
「那麼多女人喜歡你、對你好,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她對著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道。
「至少她們不會罵我、不會對我凶巴巴,不像妳!」
他他他……竟然還學會冷嘲熱諷、拐著彎罵人了!
「像我怎樣?」
「妳現在就好凶的在罵我。」
這令方永珩更氣了,氣他說別的女人比她好,因此不禁吼道:「那是因為她們不是你的主人,沒資格罵你凶你。」
又來了,動不動就用主人的身份壓他,好脾氣的他也冒火了,「這是妳說的,『對女人不要計較』,主人!」
「我說的那個女人是我,而不是全部的女人,你懂不懂?」
奧菲勒看著她直接說道:「我不懂!女人就是女人,有什麼差別?」
原來,在一個天使的眼中,只單純的認定女人就是女人,她覺得被他的話刺痛,臉色不自覺丕變。
「反正我不准你和女顧客眉來眼去、不准勾引她們。」真是的!男人就是男人,不管是哪個物種,只要是雄性生物都是同樣這副德行。
「這又關妳什麼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我這裡是咖啡小館,不是摸摸茶!」
他握緊拳頭,氣極了的大吼一聲,「他媽的!」
方永珩驚詫地指著他,似乎逮到他了的小辮子,孩子氣地說道:「呵,你也學會說髒話了?當初是誰說自己不說粗話和罵三字經的?」
奧菲勒神情變得冷酷,強勢的回道:「因為妳值得我說、髒,話!」
「你……這是你身為天使該說的話嗎?什麼臭天使、爛天使!」由此可見,天使跟人類一樣,想要學壞也是容易的一件事。
於是這天的下午,這兩個人就像小孩子在嘔氣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個沒完沒了,最後誰也不願理誰,只是默默地工作。
方永珩不斷的問自己,她明明是在生氣才對啊,但為什麼還會有別的情緒在心裡頭鑽動?她怎麼會覺得心急心慌又心亂,有些護意又有些後悔?
甚至覺得這不是她對一個「僕役」該有的反應,更誇張的是,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不是「僕役」,也不是天使,而是一個男人?!
糟了,她想到哪兒去了?她心裡不停的想呀想的,就是想不出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第五章
夜裡打烊,客人都走了,奧菲勒照例把流理台的杯子全洗乾淨後,終於忍不住上樓去敲方永珩的房門。
因為先前看她失落的樣子,他的心情不禁緊悶著,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擴大。
門一打開,她看著燈光下的奧菲勒,簡單的白棉T、休閒褲,就將他襯得那麼英挺出色!
而這樣的他只要出現在她眼前,就教她開始心律不整,這真是怪異啊!
「幹麼?」方永珩力持鎮定,卻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怕自己的妒意會在眼底流洩。
「妳今天下午為什麼要生氣?」他雙眼微瞇,靜靜的看著她。
「我高興,不行嗎?」
「是因為女人高興生氣就生氣,還是因為……在乎我才生氣?」這是他思考了整個下午和整個晚上的問題。
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她的心思了嗎?不,還是因為他又「偷窺」她的想法?此刻他的眼神令她心跳加快、雙頰發熱。
她逞強的說:「我才不是在乎你咧,你這個權天使又笨又傻,在這裡只會被人欺負,我身為主人,當然有義務保護我的所有物。」
奧菲勒漸漸失去耐性,臉色一沉,問得更直接了,「妳會在乎我、想我嗎?」
啊,這是什麼問題?而且好曖昧啊!
還是他真的「偷窺」了她的心思,想要她承認什麼嗎?方永珩怔住。
「妳說妳會想我嗎?」因為他會想她,而且整個腦袋都在想著她。
半晌,她嘴裡使壞地說:「你不消失,我怎麼會想你?」
他眼色驟冷。
接著,一道白光閃過,奧菲勒就這樣在她的眼前消失。
不!她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卻真的消失了!
怎麼可以這樣?
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才在情急之下叫他消失的,她怎麼會這麼愚蠢啊!
矛盾反覆交戰著,方永珩的眼淚開始凝聚,她用盡力氣想忍住,但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就在奧菲勒消失之後的另一個空間裡,他遇上了代表仁慈與主權的「主天使」德靡尼安。
「你糟了你!」德靡尼安看著奧菲勒,直搖頭道。
他只覺得氣餒,「是呀,再也沒有比我更糟的了,那女人竟然不肯許願,還硬說我是她的『僕役』,真是氣人!」
「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難道還有比這個更糟的?」他倏地警覺道:「莫非是寧芯兒出了事?她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德靡尼安趨前又說:「我說的是你的『人性』越來越強了,你得小心一點。」
聞言,奧菲勒緊抿的雙唇因這句話而倒抽一口氣,心裡開始思索著德靡尼安的話。
面對方永珩的時候,他表面上冷靜,其實心底激烈澎湃,當他的指尖碰觸她光滑的肌膚時,竟然會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悸動,想將她攬進懷裡,那究竟是什麼?
德靡尼安警告他說:「天使與人一樣,是照神之形象所造的,差別就在於天使的靈性與凡人的人性,而你,你愛上了凡間女子,人性也因此越來越強了。」
奧菲勒的臉霎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困窘地啞口無言,然後才慌亂否認著,「不是的……我沒有!」
德靡尼安的黑眸閃著笑意,直觀著她。
奧菲勒更加虛弱地說:「真的……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