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愛他,卻仍與他共度一生的決定就不殘忍?這樣子的欺騙、終身的欺騙,不是更殘忍嗎?」
「但……」
「漾兒,我看的出來你並不喜歡林皓君,當他碰觸到你時,你總是不加思索的躲避,如果你連他的擁抱與肢體接觸,都無法接受,那麼你們真的能組織一個家庭嗎?婚後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你確定能受得了嗎?」
「不……」時漾兒無聲的低喃著,勝行點出了她心中的恐懼。
「但我感覺到,你並不排斥我對你的擁抱,還有,我的吻。」
湛慎行再度吻上了時漾兒的唇,他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深深的吻著懷中的她,直到他也感覺到,漾兒接受且輕微的回應著他,才緩緩結束這一吻。
她輕撫著自己的唇,她喜歡他的吻啊!那柔軟霸氣的吻,已讓她不可自拔的喜歡上,甚至渴望他更多的撫觸,這與對皓君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是啊!她的身、心,要的、渴望的,都是勝行,但她卻先答應皓君的婚約,這又該如何是好?她的理智不斷的拉著她已完全失控潰堤的感情。
「漾兒,你是聰明的女孩,長痛不如短痛。」他在她耳邊輕喃。
「不!我不能,這樣太狠了。」時漾兒離開了湛慎行的懷抱,她不斷的搖著頭。
兩人陷入了沉默裡。
「其實……我女友不是拋下我的。」湛慎行點了一根煙,緩緩的說著,打破了沉默許久的氣氛。
「可是,弦凌不是說……」她抬起了頭。
「她亂說一通吧!別聽她亂鬼扯,我與我女友的交往過程、對她的感情,我從未對人提起過,所以她只是隨口胡謅罷了。」
「那麼,為什麼她不在你身邊了?」
「是我決定,結束這一段感情的。」湛慎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慎行,你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別在傷口上再撒鹽。」
「不!沒有所謂的傷口,我僅是想告訴你,我跟她的感情有五年多,剛開始時,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平靜,沒有爭執,總是平平順順,平順到讓人覺得空洞。直到兩年前,她莫名其妙的懷孕,又莫名其妙的早產,在小孩夭折後,她開始情緒不穩,開始吵鬧。
但讓我決定結束感情的,並不是她的吵鬧,而是一直以來,我總覺得心裡頭少了些什麼,我彷彿在尋找些什麼,卻一直說不出來,也不明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那你有找出原因嗎?」時漾兒抽走了他手中的煙,將其捻熄。
「或許這麼說,你會覺得我是個混蛋,與她這五年的感情結束時,竟沒有一絲情緒,沒有所謂生不如死般的痛苦,僅像失去了一個好友,或一個親人般的感受。
我曾經問過自己,為什麼這麼薄情,對一個交往了五年的女人,竟然是這種反應?但我再回頭想,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會願意與她在一起!
這一切都來得迅速且不明不白,我就像個被人用線綁著頭的布偶,彷彿有人在操縱著那條線,我總是跟著那條線走,但卻看不見操縱線的那個人!
我在那段感情裡,感覺不到任何意義……這五年,現在想來,彷彿是段空白的歲月。」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時漾兒看著他,她感覺到他的痛苦,卻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願意向自己提起這件從未與其它人說過的事。
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她也有著相同的感覺!
從她接下餐廳後到現在,這五年多來,她的歲月,竟也像一張白紙般空白沒有意義。
「一來,我希望你瞭解,更別重蹈覆轍!沒有愛情的感情,甚至婚姻,會比你想像中的辛苦!會不斷的問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維持這一切,那種苦,是說不出來的苦。
二來……或許你不相信,但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熟悉,覺得……我終於找到了你的感覺。」他的手,反握住她的。
時漾兒震撼的看向了湛慎行,她也有如此的感受啊!茫茫人海,她終於找到了他,但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已答應了他,就不應該反悔了,我必須嫁他,這是我必須要負的責任。」時漾兒站起了身,抽開了他的手。
「漾兒,別這麼做!我不願更不能失去你,如果找不回你,那麼我何苦人生來走這一回?我早該在一見到你就這麼告訴你,但又怕嚇著了你,但現在顧不得其它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時漾兒,我要你。」
「我……」這一段話,讓時漾兒深深的震撼與感動著,這些話並不唐突,反而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受。
湛慎行從她的眼裡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伸出手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裡。
漾兒!他的漾兒,近三十一年彷如空白的歲月,他現在終於找到她。
「吻我?好嗎?」時漾兒在他懷裡,輕聲的說著。
此刻,她的心好亂好亂,她渴望著用他的吻,來平復那不定的心,來給予她對皓君說不的勇氣。
湛慎行抬起她的臉,輕柔的吻著她,他的手輕撫著她柔軟的身體,試圖給予她安慰。
她伸出了手,緊緊的回擁著湛慎行的身體。鼓起了勇氣,她也用相同的方式回吻著他。
「我不該的,但卻愛上了你……現在,只希望皓君能諒解。」時漾兒落下了淚,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漾兒!」湛慎行心疼的輕撫著她的背,他明白漾兒要對林皓君坦白及拒絕,是十分難受的,但他絕對會陪漾兒一起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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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兒,為什麼不去?」林皓君望著時漾兒,不解的問著。
「對不起,皓君,再給我一些時間想清楚,婚事就先別提,好嗎?」時漾兒堅定的看著林皓君,希望他明白。
「你不是答應了我的求婚嗎?」林皓君感覺到憤怒,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