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一向討厭有人纏著他,或有事沒事就吵他,為什麼對她做這種承諾?
「還是不要好了,謝謝你的好意。」她雖然單純,卻不會看不出他臉上的奇怪表情。
「不要?」藍司臉色一沉。
「這樣太麻煩你了,而且你有你的事,如果因為我而耽誤到,我會很內疚的。」雖然她不夠堅強,卻也不想隨便依賴人。
「我不覺得是麻煩。」語氣沉沉。
難得他會想縱容一個女人,結果竟被拒絕,真是有夠不給面子。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樣,以後不准妳一個人哭到沒天沒地。」他說了就算。
「我才沒有哭到沒天沒地!」她臉又紅了,忍不住抗議。
「妳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好像被虐待的多慘一樣,要不是我正好打電話給妳,誰知道妳還要哭多久?」說到這裡,才突然想起他原本找她的目的。「對了,妳為什麼要辭職?」
「我……」她才要回答,服務生正好送義大利面來,她連忙停口,然後聽到他向服務生說謝謝。
「不客氣。」女服務生客氣地回道,然後說道:「請問咖啡要晚點再送嗎?」
「嗯。」藍司點點頭。
「好的,請慢用。」服務生這才退開。
「說吧,為什麼要辭職?」他可沒忘記剛才的問題。
「這是我答應你的呀。」她回答的一臉理所當然。「驥順利出國了,我就應該要辭職,否則對總經理很不好意思。」
她知道辛氏財團各公司錄取人員都要經過層層考驗,她是幸好有藍司幫忙,總經理才特別「友情贊助」,現在目的達成,她當然要很快離開,免得讓別人說總經理錄取不公。
「離開了辛氏傳播,妳打算做什麼?」他問道。
「再找工作。」她還答的真順。
「妳不喜歡留在辛氏傳播嗎?」
「喜歡啊。」總經理對人很客氣,秘書對她很親切很有耐心,讓她這個小助理可以邊學習邊工作,而不感到緊張。
「有沒有人欺負妳?」這個問題很重要。
「沒有啊。」兩個星期來,她所接觸的對象大部分只有總經理和秘書上官月,雖然有時候做會議記錄會見到其他人,可是他們跟她的工作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不熟到有時候連招呼都不必打。
「那麼,妳就繼續跟在濯身邊工作吧。」那他就放心了。
「可是我不是正式考進去的……」
「那不重要。」他打斷她的話。「重要的是,濯很滿意妳的工作態度,也希望妳繼續留下來。」
「咦?」
「咦什麼咦?」他揉揉她的頭髮。「我又沒有叫妳一定要辭職,妳幹嘛跟濯說那是跟我的約定?」
「因為我答應過你嘛,所以我一定要做到,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就這樣賴著不走……」萬一造成別人的困擾和麻煩,那多罪過。
「好了,辭職的事就算了,妳明天是乖乖去上班,知道嗎?」她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喔。」她乖乖點頭,然後看著他的面一直擺著,催道:「你趕快吃嘛,不然面都要涼了。」
「嗯。」他這才動叉跟湯匙,把其他食物推到一邊去。
「你不吃嗎?」她咬著餅乾,看著那些被他推開的沙拉、濃湯、小餐包。
「不吃。」他一向對這些前餐料理沒興趣。
「那我想吃沙拉和小餐包,可以嗎?」她眼神亮亮的,像看到多好吃的東西。
「好啊。」
「謝謝。」像得到多好吃的東西一樣,她先吃一點淋上千島醬的生菜,然後一手拿起小餐包開始啃著吃,他看的好笑。
「妳是兔子嗎?」啃錯了吧?應該啃的是紅蘿蔔。
「不是。」她還記得搖頭。
「妳吃麵包怎麼用啃的?」門牙很忙,吃相從秀氣變成可愛,還有細細的脆裂聲。
「餐包的皮烤的很脆嘛,我想咬。」她的表情真是非常無辜。「我喜歡吃……脆脆的東西。」繼續啃。
所以,烤的香脆的小餐包正合她意,是吧!
藍司縱容地一笑,又揉揉她發頂。「妳還喜歡吃什麼?」
「這裡的午茶餐除了三明治,我都很喜歡。」她笑的甜甜的,漸漸淡化驥離開的難過。
「三明治不好吃嗎?」他看了看下層的鮪魚醬三明治,明明她都還沒動啊。
「我不愛吃鮪魚。」說到不喜歡的食物,她皺皺小臉。
「但是這裡的鮪魚醬做的不錯。」
「你喜歡?」她立刻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那給你吃。」三明治,全數貢獻到他的盤子裡。
「妳反應還真快。」他好氣又好笑。
把不喜歡的食物送走,她笑的格外開心。一點點小事,她就高興成這樣,實在很好討好。
然後她繼續啃小餐包,滿足的神態讓藍司突然也好想分享,看看小餐包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吃。
「羅桑?」他喚。
「嗯?」羅桑抬起頭。
他俯下臉,吮囓她唇上的餐包屑,然後,吻住她唇瓣。
第四章
四周的聲音一下子全不見了,羅桑的腦袋也一下子變成空白。
她……她怎麼了?藍……藍司……在做什麼?
「妳看起來被嚇呆了。」低沉的笑語在她唇上泛開,太過親暱的氛圍,讓羅桑連喘口大氣都不敢。
是,她是嚇呆了,然後漸漸回神。
「我的吻,有那麼嚇人嗎?」
打趣的低語徹底讓她明白現在發生的事。
「你、你……」她瞪住他,結巴。
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再度逗笑了藍司。
「看樣子,妳真的被我嚇到了。」他自語地道。
不用猜也不用想,他也知道這肯定是羅桑的初吻,她柔軟的唇瓣、完全僵化的反應在在告訴他,他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
羅桑的面色一下子刷白,不敢相信地撫著唇。
「你、你……不可以這樣的……」她快哭了。
「羅桑,怎麼了?」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連忙摟她入懷,想安撫她,她卻掙扎。
「我、我做壞事了。」她哽咽地道。
「妳沒有。」天哪,一個普通、連幼稚園程度都不到的吻,可以把她嚇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