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探瓶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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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我哪裡說錯了?從成婚到現下,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她,你敢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觀仁偲怒瞪著他,又跟著邪笑。「我不像有些人,吃干抹淨了便轉身走人,連自個兒的孽種也不敢承認,卻要別人承擔這一切!」

  他意有所指地諷刺著尋朝敦,尋朝敦豈會聽不懂?

  「你沒有碰過她?」

  他不覺又愣住了,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啊,他之前便已提過了,但他不認為他所說的是真實的,然瞧他現下的舉動,想來她肚子裡的孩子,應是他的。

  「哼,我可沒隨便到去碰個我沒興趣的女人,而你,也不知道是真對她有情,還是在藥力的驅使下才將錯就錯的。不過依裘瓶靜的性子,說不準她還是挺高興的是不?畢竟依她的身段想要引人青睞是難了點,能夠攀上你,算是她的福氣了,至少你可是官職在身,比起一般的長工,你算得上是很好的人選。」

  話落,尋朝敦沉不住氣的,掌勁又再度落下。觀仁偲逃避不及硬生生接了這一掌,狼狽地摔落在曲橋邊。

  「你給我住口。」

  尋朝敦暴喝著,飛身躍至他身旁,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

  可惡,他這麼說豈不是拐著彎在罵瓶靜水性楊花?

  「我說的全是真的,容不得你不信。」他笑得挑釁,偏是要激怒他、惹火他。

  「你——」他鮮少動怒,很少如此盛怒而控制不了自己,倘若撇開自個兒的身份,他定會要了他的命,再帶著瓶靜離開這裡。

  「怎麼?難不成你想殺了我再帶著瓶靜離開觀府?」他笑得不懷好意,篤定他不敢下手,畢竟他的腦袋早讓禮教給腐蝕了。「犯不著這麼麻煩,倘若你真要她的話,儘管帶走,我連眉頭皺也不會皺一下。橫豎我和她之間,沒有拜堂、沒有喝合巹酒,更無同床而睡,除了觀府的人,並沒有人知道我娶了她,即使你要帶她走,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你,而我現下誠心誠意地求你帶她走吧!」

  怎麼,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都已經允許他帶她走,他到底還要如何?

  「你在胡說什麼?」尋朝敦斥喝著。

  他覺得亂了,彷彿迷失在迷霧之中,仿若有一道光線穿透了他黑暗的心,卻又迷亂了他的視線。瓶靜的處子之身並非仁偲所佔,那麼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她真如仁偲所說的那般淫穢放蕩?

  不可能的,他相信她,瓶靜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人。

  「隨你吧,你要帶她走也好,不帶她走也罷,橫豎我都無所謂。」觀仁偲抹了抹唇邊的血,一把將他推開。「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瓶靜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倘若你有什麼疑問自個兒去問她,她正在西苑休息。」

  他已是仁至義盡了,倘若尋朝敦不領情的話,也怪不得他了,是不?

  尋朝敦怔愣地睨著他,突地鬆開他的襟口,隨即直往西苑奔去;既然觀仁偲要他帶她走,他沒有理由拒絕。

  她以前在季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可以問嗎?

  她會告訴他嗎?

  ***

  裘瓶靜疲憊地坐起身,支開一干服侍的婢女,緩緩地走到房門外,讓冷冽的風吹拂著她慘白的臉。

  她有孕了。這孩子該不該留?而二少爺會允許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是尋大人的孩子呢!她是多麼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是她的處境如此地難堪,光是要養活自己都很困難了,更何況是將這孩子帶在身邊?

  絕不能讓尋大人知道這孩子,說不準他根本不會承認這個孩子,還會以為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可憐了這個孩子,一出生便沒有完整的家,就跟她一樣。這孩子的未來該如何是好?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現下的她實在沒有辦法顧全他。

  「瓶兒?」

  裘瓶靜微微一顫,卻不敢轉頭。會是他嗎?

  她不想再想他,她好累、好煩,不想要他在這當頭再來攪亂她的心。

  「瓶兒,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還坐在池畔?」尋朝敦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伸出有力的臂膀將她的纖瘦身軀往後帶,離開沁冷的池邊。

  裘瓶靜微愕地望著他憔悴的神情,瞅著他初生青髭的下巴、陰暗的眸子裡頭映著慌亂的神色,心不由得被他揪疼了。怎麼了?難道他過得不好嗎?要不然他怎會比她更憔悴?

  「尋大人……」

  她找回渙散的心神,在兩人之間拉出了一點距離。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又闖進她的世界裡,她好不容易才要將他給忘了,為什麼非要在這當頭騷擾她不安的心?

  「還喊什麼大人?我不是說過要你喊我的名嗎?」尋朝敦見她刻意地迴避他,猛地將她將擁入懷裡,仿若要將她嵌入體內似的。「我什麼都不管了,我要你,儘管要我與觀府為敵,我也無所謂了!」

  或許觀仁偲真是說對了,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些迂腐的教條,規矩是人定出來的,左右為難時,他自然得為了自己的幸福挺身;他要的是她,無論會做出多麼驚世駭俗的行徑,他也不在乎。

  在這混亂的世道中,何處能夠尋得所愛?而何其有幸,在初見第一眼便已種下的情種,要他如何能放棄?他放棄不了也不想放棄。

  他不想再故作清高了,不要再為了禮教而放棄所愛,這麼強烈的心情為何要無端地埋葬在迂腐的禮教中?

  「朝敦,你在說什麼?難不成是瘋了?」裘瓶靜難以置信地瞪視著他。

  他想要帶她走?她是個下人,別說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她的身子……早已不是清白之軀了,又如何配得上他?

  這一切,二少爺不是都已經告訴他了嗎?即使是同情她的話,未免也太過火了。

  她是走不了的,只要小姐還在這裡,她是絕對不會走的,而且她也走不進尋府的,是不?像她這樣的身份,如何進得了官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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