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會嚇死人的醜樣,別說勾引了,根本是連鬼都不想看。
要是讓大少爺知道主子把自己弄成這樣,肯定會氣死的。
樹上的葉子因為路拾兒驚慌抖動,而不斷飛落下來,站在樹下仰頭往上望的花滿兒,在心裡盤算著,該先痛打不幫忙的小廝一頓,然後再繼續她的勾引大計……
朝這裡走來的宋臨秋,遠遠的只看到一個姑娘,背對自己站在樹下仰頭往上望,幾片樹葉緩緩飛落,雖然小姑娘身上的衣裳顏色有些奇怪,但她週遭沉靜的氛圍,卻讓他冷不防的心生悸動。
他微擰眉,第一次有股衝動,想看看那個讓他有如此怪異感覺的女人,長得是什麼樣子。
但他還記得有個頑皮小姑娘,正等著他去尋回……
他不再分心的朝大樹旁走去。
「喂……」樹下的姑娘似乎轉過臉,開口發出聲音。
急著找人的宋晚秋,沒多理會的繼續往前走。
「喂!臭狐狸,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我在叫你,你幹嘛假裝沒聽到?」看見他不理自己,花滿兒惱怒的提高音量叫道。
搞什麼,臭狐狸是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她這個絕世美女都沒看到,竟然就這樣直接走過去!
之前那些百姓好歹也會看她一下,只有他,可惡的連看都不看。
「滿兒?!」聽見樹下傳來熟悉的姑娘嗓音,宋臨秋一愣馬上轉頭。
不看還好,一看他當場僵在原地,雙眸瞪大到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下來。
她……她怎會弄成這樣?!
難怪,剛剛阿木和明兒會說這裡有妖怪,而且還是修煉不到家、人身妖怪臉的狐妖。
狐妖?.
宋臨秋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別笑,但看見花滿兒還不知情的靠過來,用那張像被鬼打過的臉對著他時,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爆出笑聲。
向來沉穩難得大笑的男人,一狂笑起來,可真是不得了。
樹上棲息的幾隻鳥兒,驚慌到振翅飛走,讓他笑聲嚇壞的路拾兒則是砰的一聲摔下樹,狼狽的趴在地上。
「你……你都在那上頭?」一見到摔得吃土的路拾兒,宋院秋克制不住的又開始大笑,他一手指著花滿兒,然後又指指路拾兒,笑得臉都快僵了。
平日忠心護主,主子走到哪就跟到哪的小廝,這回竟然會在樹上,可見連他都覺得丟臉看不下去。
「臭狐狸,你到底在笑什麼?這裡就我和小路兩個人,難不成我們身上是有什麼可笑東西,才讓你笑得蓮嘴巴都快裂到耳根?」花滿兒皺緊眉頭,粗魯的伸手推他。
笑笑笑,笑死他好了!
她還沒說什麼,他就能笑成這副德行,討厭鬼!真的腦子有病!
「滿兒,你弄成這樣做什麼?我不記得這附近有哪戶人家需要驅鬼避邪。」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宋臨秋努力按捺下笑意,抓住她朝他戳來的手。
「什麼驅鬼避邪?你是說我穿得像道士嗎?」沒細聽他話中取笑意味,花滿兒還不解的往自己身上看去。
她狐疑的看了半晌,在發現宋臨秋和路拾兒捧著肚子笑到快翻過去,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讓人給取笑了。
「你這個臭狐狸!我花費一個時辰精心打扮,竟然讓你說得像鬼?你死定了,我跟你沒完沒了!」她撲過去,惱怒的掄起拳頭往宋臨秋身上招呼。
宋臨秋邊笑邊擋,但已經氣得抓狂的花滿兒卻不斷朝他拳打腳踢,甚至激動的撲進他懷裡亂捶一通。
「敢說我醜,你才難看!你這瞎了眼的臭狐狸,我花滿兒明明是絕世美人,就只有你不長眼的敢說我像鬼!」
花滿兒氣怒的猛力捶打著宋臨秋,垂滿髮鬢的珠花、金步搖,也因為晃動而往他頭臉戳去。
「好好好,別打了,算我說錯話,娘子,你的「暗器」快戳到我臉上了。」宋臨秋忍笑道,及時擋開她因為忽然抬頭,而險些插進他鼻孔的珠花。
這叫精心打扮?那還真的很讓人「驚心」,嚇得所有路過百姓以為是妖怪出現了。
「什麼暗器?你又笑我……」見他笑著用手擋住自己腦袋,她立刻知道「暗器」指的是她頭上的珠釵飾物。
士可殺不可辱!
虧她以前還以為他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結果現在才發現,他哪裡是書生了?他根本是殺千刀的臭混蛋!
「我哪敢笑娘子,只是下回娘子想唱大戲,在房裡唱給為夫聽便是了,不用再辛苦跑到堡外,對著空無一人的黃土坡唱獨角戲!」忍耐吸口氣,宋臨秋才能平靜的說出話來,但黑眸裡仍有掩不住的笑意。
才兩天時間,向來穩重很少開懷大笑的他,竟然會讓自己的小娘子逗得快笑翻過去。
照這樣下去,等那兩個逃家弟弟回來時,他大概會忘了要找他們算帳的事,而改為倒茶奉水感激他們的亂牽姻緣線,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娶到如此有趣的姑娘做妻子。
以前他認為世間不會有令自己留戀不想放的人事物,但現在他卻越來越拾不得放開她了。
他愛看她的天真頑皮,甚至還期待的想著,不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讓他驚異的事,或許這就是動了心的徵兆吧?
「宋臨秋——」花滿兒跳了起來,惱怒的掄拳再打,他竟然還說她是唱大戲的
「行行,娘子說什麼都是,先跟為夫回堡好嗎?」沒多想花滿兒為何會打扮成這樣,宋臨秋還以為她是因為好玩而故意弄的。
他朝她伸手,含笑看著她。
見他又笑了,還笑得像春風拂過,花滿兒臉一紅,同時賭氣的撇開頭。
「哼!」她怒火未消,覺得自尊受到嚴重打擊。
她那麼努力想讓自己像個絕世美人,可不止路上百姓嚇得逃之天天,甚至連臭狐狸都笑到像得了失心瘋。
難不成她裝扮成這樣真的不好看,而且還像倜鬼?
可她曾經偷偷站在青樓外看過,那些青樓姑娘不也是這樣裝扮的,只除了她們嘴唇沒用那麼多胭脂,眼睛和臉沒塗得那麼明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