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說,我懂,行了,你先帶人回房吧。」宋遲冬豈會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他揮手大方的讓宋臨秋抱著花滿兒離開,然後很認分的在桌前坐下,拿過紙筆寫了封信。
待會兒他就派人將信送往馬幫分舵,命人找那兩個帶著妻小跑得不見人影的弟弟。
然後再命人準備一斤巴豆,煮成茶水給那兩個混蛋洗麈接風!
從舒服的好眠中醒來的花滿兒,懶懶的動了下身子,雙眼半開半合的翻了個身,趴上一個突起物體。
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今天的床怎變得那麼軟?
她閉著眼伸手拍了幾下,本以為會摸到柔軟的被褥,卻發現手下的觸感不太一樣,有些結實和上下起伏……
這是床嗎?
她閉著眼漫不經心的繼續再摸,完全沒發現那個遭到她「祿山之爪」胡摸一通的宋臨秋,已被吵得睜開眼,皺眉看著她。
她伸手迷迷糊糊往下摸,越過男人寬厚胸膛、結實肚腹,接著繼續往下探……
眼看就要摸上尷尬地方,宋臨秋趕緊伸手握住她,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一臉惺忪的轉過頭,腦袋枕著他的胸膛、雙腿橫跨他身體兩側,用很難看的姿勢趴睡著。
「如果臭狐狸能陪我去看月亮就好了……」花滿兒揉揉眼,想著剛剛作的那個好夢,在夢裡,臭狐狸變成了飛天大俠,帶著她飛過所有人的屋頂去看滿天星光。
唉,如果臭狐狸能陪她看月亮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不用走,也不用改嫁了。
只是臭狐狸不懂武功,也不會飛天爬屋頂……
花滿兒輕聲歎息,半睡半醒間將心裡的遺憾說出口。
打個呵欠,她緩緩抬頭睜眼,然後嘴巴大張的僵住了,驚愕的望著面前揚笑的男人。
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看月亮嗎?我們待會就去。」一手擱在她腰間,一手撐在床板上,宋臨秋摟著她起身,笑望她驚訝到快要掉下巴的表情。
聽見她在睡夢中叫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夜夜帶著她逛屋頂的「大俠」,宋臨秋心情大好,更加不吝給她獎勵笑顏。
只是這樣過於燦爛讓人心跳加速的笑容,卻叫花滿兒因承受不起而嚇得滾下床。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勤夜樓陪你看帳,還有這裡……這是我……」她驚疑的望著四周熟悉的景物,確定這裡是她自嫁進人間堡後便睡在這的房間。
如果這是她的房間,那他、他怎會出現在她的床上?還有,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勤夜樓的軟榻上睡著,又是怎麼回來的?
她怒瞪著他,卻不敢貿然爬回床上。
「你睡著了,是我抱你回來。這裡的確是你的房間,可它也是我的,這是我們兩人的新房。」擔心她不記得,宋臨秋很好心的再強調一次。
「你……你、你不是說要給我休書,要讓我改嫁別人,既然這樣,你來這裡幹嘛?還跟我睡同一張床,你應該將我放到床上就離開才對。」惱怒的點出自己印象中的「事實」,花滿兒怒瞪著他。
「我為什麼要離開?而且我又何時答應要給你休書,我怎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話?」宋臨秋目光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你……你說什麼?!」聽到他撇得一乾二淨的話,氣得渾身血液差點逆流的花滿兒,慍怒的爬上床,連矜持都忘了,一屁股坐在他腰間。
「明明是你我只要我找得到大俠,就讓我去嫁他,既然答應讓我嫁大俠,那就表示你會給我休書……你這混蛋!難不成你連新婚那天說的話都忘光了?你說,你到底是故意還是人老了什麼都不記得?」她伸出一根指頭,用力戳著他的胸膛。
「可能是老了吧,為夫真的不記得自己有答應娘子這事,而且我又還沒死,娘子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改嫁?」宋臨秋揚起一眉,只覺得這事詭異可笑。
試問這世上有哪一個腦子清楚的男人,會在新婚夜答應讓自己的妻子改嫁別人?
想都知道是不可能!
「你、你……」花滿兒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好啊!竟然撇得一乾二淨,敢情之前說得那麼好聽,原來都是在誆她!
「臭狐狸,明明就是你說要讓我改嫁的,既然你不是大俠,不會武功,為什麼不乾脆點給我張休書,省得咱們相看兩相厥,搞不好到最後會一刀砍死對方!」她粗魯的揪起他胸前衣衫吼道。
「娘子可以放心,我絕不會對娘子動手,更不會給娘子休書。娘子才剛嫁到我宋家,難免有不懂的地方,若其他人因此說了些什麼讓娘子不開心,那就是為夫的錯,我該好好護著娘子,才不會讓娘子氣得一天到晚想改嫁。娘子放心,以後為夫會更努力的疼愛你,不會再讓娘子受到半點委屈。」宋臨秋一臉正經道,但眼裡閃著奇怪笑芒。
「你……臭狐狸!你給我住口!」花滿兒聽不下去的伸手摀住他的嘴。
又來了,怎麼每次他用這種眼角帶笑的表情說話時,她就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一顆心還會砰砰亂跳……
尤其是在聽他笑喊「娘子」兩字時,她真有種想要咬衣袖絞手指頭的詭異感覺。
「休書給不給就一句話,我問你,到底給不給?」她怒聲質問,死命想壓下心頭那份怪異感。
見鬼了!她花滿兒可是要當女俠,要嫁給大俠的,怎麼可以這麼沒用的和尋常姑娘家一樣,扭捏的想要捲袖子咬繡帕呢?
但是這混帳幹嘛又對她笑?
還笑得那麼……讓人好想撲過去!
可她到底要撲過去做啥?
咬他還是啃他?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只曉得自個兒心跳得好快。
沒有回答她的話,宋臨秋是抓住她擱在自己嘴邊的手,伸出舌頭輕舔了下她的手心,嚇得花滿兒瞬間抽回手,一臉緋紅窘得像火燒蝦子。
臭狐狸剛剛幹什麼?他竟然伸舌頭舔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