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走到她面前後,笑吟吟的牽起她的手,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輕輕一吻。
「我美麗的公主,你親愛的騎士前來接你回家。」
她愣愣地張大嘴巴,隨即笑了出來,「喂,不要講這麼肉麻的對白好不好?我們現在又不是在演偶像劇。」
「梅小姐,我是真心的。」史丹臉上閃過一抹頑皮,假意受傷道:「你怎能不相信我呢?」
「別搞笑了。」她極不淑女地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咧嘴一笑。「謝謝你這麼晚還來扮演圓桌武士,但是很抱歉,我已經有人接了……不過呢,我倒是知道哪裡還有比我更美麗,更需要你這位騎士的白雪公主,請你前進五步,推開門,那個站在吧檯後頭等待拯救的就是你真正的公主。」
「梅小姐,你知道我對你是一見鍾情的。」史丹認真地望著她,藍眸在暈黃的招牌燈光下宛若透光的藍寶石。
「不要再開玩笑了,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而且你這麼直接……我會很為難的。」她臉頰不自禁臊熱了起來。「還有,你根本還談不上瞭解我、認識我,哪來的一見鍾情?」
「有很多感情是飛越國度、語言、時間,愛情就是一種,難道你不相信世上有一見鍾情嗎?」他深邃的藍眸直瞅著她。
瞅得怎漾渾身不自在起來,有點怪怪的,她清了清喉嚨。
「我當然相信,可是我對你真的沒感覺。」她歉然道。
如果「一見鍾情」也有配額的話,她的早在六年前就用掉了,對象是燕如翼,目標是嫁他為妻,願望是白頭偕老。
所以她對史丹真的只有滿滿的歉意,雖然也有些受寵若驚,芳心暗自竊喜了一下啦!那是因為向她告白的男人可是個大帥哥,她又不是瞎了才看不到他賞心悅目到極點的臉。
「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你一定會發現我的優點。」史丹神情真摯地望著她,大手包握住了她的雙手。「梅小姐,你真的是我找尋了很久的完美對象,熱情、可愛、坦率、幽默,你知道這樣的特質有多麼珍貴嗎?」
「呃,謝謝。」自己真的有他說的那麼珍貴嗎?她怎麼覺得這些特質在她那幾名員工身上都看得到?
「無論如何,我今晚是搶定你了,不管對方是誰,都不能阻擋我要帶你去看月色的決心。」史丹語氣堅定。
「啊?」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可是……」
他們真的還沒有那麼熟啊。
「我已經安排了很多浪漫的節目,保證會讓你感動。」史丹熱切地將她往休旅車方向拉去。
「而我保證會讓你很痛。」一個森冷狂怒的聲音在他們身側響起,宛若巨大的黑夜神祇緩緩出現在燈光中。「如果你再不放開她的手!」
「燕大哥!」怎漾又驚又喜,卻在接觸到他燃燒著怒火的黑眸時,警覺地忙自史丹掌內掙脫縮回了手。
「請問你是?」史丹極力維持鎮定與禮貌,只是有些發白的俊臉洩漏了他內心的驚惶。
「你沒有資格問我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下次再碰小梅,我就打斷你的鹹豬手。」如翼的語氣冰冷而危險,臉色也是。
史丹暗暗吞了口口水,駭然又失措的轉頭看著怎漾,「梅小姐,這位一定是令兄了。我知道你目前並沒有男友或丈夫,但是令兄好像……脾氣有些不太好,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呃,這個很難解釋。」她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
「你這個色狼,別想我會把小梅托付給你這種才見第二次面就要霸王硬上弓的渾球!」如翼面色鐵青的低吼。
「霸王什麼弓?」史丹的中文還沒好到那種程度,不禁呆了下。
「少裝蒜,總之你給我聽清楚,女士說『不』就是『不』!」如翼狠狠地怒視他一眼後,一把抓住怎漾的手往他的吉普車方向拖去。「小梅,我們走。」
就在史丹被他那記殺人般的眼神嚇僵在當場,怎漾已經被怒氣衝天的如翼給用力扔上了真皮椅座裡。
「繫上安全帶!」他砰地甩上車門,繞到另一邊的駕駛座。
她目瞪口呆,心臟卜通卜通地狂跳著,實在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
燕大哥為什麼這麼生氣?在氣誰?氣她嗎?可是他明明剛剛是對史丹撂狠話,又不是她。但假如不是在氣她的話,為什麼動作那麼粗魯?好像她和人通姦被他當場捉到似的。
本來她還暗自狂喜他是在吃醋,可是吃醋有可能吃到這麼恐怖的地步嗎?她方才簡直是被當成一袋米般扛著扔進車裡的,他的舉動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因為震驚,也因為迷惑,怎漾就這樣張大著嘴巴,傻傻地看著他用力踩下油門,吉普車像支箭般射了出去!
在氣氛凝滯了十分鐘後──
「為什麼都不講話?」如翼氣惱的開口。
「呃,我可以開口講話了嗎?」她愣愣的反問。
「廢話!」他粗聲粗氣的回了兩個字。
「噢。」她瑟縮了下,「那……要講什麼?」
「為什麼還問我要講什麼?難道你對我都沒有任何話要說嗎?還是你現在只跟你的相親對像說話?或是話都跟那個該死的假洋鬼子說完了?」他炮火猛烈四射。
認識這麼多年,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到他用罵髒話的語氣連續問這麼多問題的。
他一定很氣、很氣。
「沒有哇。」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一個不小心踩到地雷。
「那你為什麼不知道跟我講什麼?」他咄咄逼人的質問。
「燕大哥,你在生氣,是氣我嗎?為什麼?是因為我這幾天都沒有送韓式泡菜海鮮涼面跟咖啡給你嗎?你是因為餓了嗎?」
如翼聽得不禁氣結,可是也在這時悚然驚覺到自己不合理的怒火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難道……他真的在吃醋?
開什麼玩笑?
他心驚膽跳,立刻撲滅這個想法。
「我會為了那麼無聊的事生氣嗎?」他深吸一口氣,大皺眉頭的盯著她,「我只是看不得你那麼笨,連反抗對方的能力都沒有,基於兄長的立場,我有責任教導你怎麼對付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