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者上鉤,他只負責一夜的銷魂風流,不負責那些自視頗高的處子下半輩子的生活。
她們不靠過來也好,免得他又得傷神。
「二少,你在看哪裡?」
「二少,別理那些矯情的女人,她們只敢站在那兒偷觀著二少,卻不敢靠過來,二少犯不著理睬她們。」
圍在他身邊讓他叫不出名字的鶯鶯燕燕,數落著那些只敢遠觀的閨秀,不禁讓他的笑意更邪肆。
「走,咱們到別的地方去,別讓她們掃了本少爺的興致。」
觀仁偲一聲令下,一群教人垂涎的花娘便跟著他的腳步直往一旁的山道走去。
望著遠山美景,醉紅的楓林幾乎醉了他的心,然剎那間,他彷彿見到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出現在艷紅的楓林中。
她……
第二章
天,他居然把她給忘了,更想不到可以在此見到她。
「二少,你要去哪兒?等等我們!」
「二少——」
甩下身後一干記不得名字的花娘,觀仁偲健步如飛地往那抹牽動他心神的月牙白身影竄去。
眨眼之間,他已然來到那抹身影之前,攔住她的去路。
「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他揚著霸氣倨傲的笑,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裡透著狡黠的光痕,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秀色如畫的麗容。
是她,果真是她,這一雙冷冽如冰的水眸,讓人看不見情緒的起伏,更加深他對她的好奇和覬覦;美人他瞧多了,但沒瞧過這如仙子般絕塵的女人,尤其她的眼彷彿無視於他人似的清冷,更是令他激賞。
「你是……」季雪梅微愣了會兒,望著他妖美的俊容,霎時憶起他是在好幾日前曾誑言要娶她為妻的男人。她的唇角不禁微勾,然不識她的人,不懂得這便是她微笑模樣。
她還記得他,畢竟敢這樣當面對她說出如此輕佻言語的人,他是頭一個,再加上他那一身霸戾不羈的氣息和勾心攝魂的俊容,也莫怪她會把他嵌入心頭。不過,她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個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莽夫;同她的弟弟淵德比較起來,是多了一分男子氣概,然又少了一分溫文儒雅。
「姑娘真是貴人多志事,竟把在下給忘了。」觀仁偲壓根兒不在意,撇嘴笑得一臉肆狂。「不過,在下至少證實了姑娘不是啞巴。」
季雪梅不語,迷人的菱唇仍是微勾。
她知道自己最好快點離開,往人多的地方去,免得待會兒瓶靜會找不到她。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移動她的腳,彷彿只要踏離這裡,她便會失去了什麼;又好似待在他的身邊,她便能找回什麼。
他絕非善類。在爹親的諄諄告誡中,她知道這樣的男子並非仁人君子,她這般的黃花閨女最好遠離他。不過他很特別,偶遇一次,她便記得他,甚至對他笑了。
她打小時候起,便不輕易流露情緒,不是她世故內斂,而是因為她的世界是一片靜寂,平穩得像是不曾颳風落雨的湖面,聽說打她出生時,她便是這個樣子了。爹亦不曾刻意改變她,橫豎她不過是爹手中的一顆棋子,只要還可以利用,爹是不會在乎這一顆棋子是否有了瑕疵。
而她亦這樣子縱容自己,或許是老天得知她在險惡的季府裡,便得用這樣的方式才得以生存。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閨名?」瞧她不言不語地沉入思潮,觀仁偲並不覺得氣餒,反而更進一步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就如同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一般。」她斂笑,自他的身邊走過。
在這個時分,在這楓林裡,與他相見算不上好事,聰明的姑娘家便得趕緊離開,而她正是這麼決定著。
畢竟她與他的未來不會有所交集,今日不過是匆匆一瞥,而他亦不過是闖進她生命裡的一道光影罷了,過了這一刻,她不會再憶起。
然,她卻錯估了觀仁偲。
只見觀仁偲絲毫不受禮俗所限,逕自擒住她,輕輕一扯便讓她纖細的身子落進他的懷裡。
只見他笑得邪氣地輕道:「在下仁偲,見過姑娘,不知能否得知姑娘閨名?」
她想走,他偏不讓她走,上一次見到的胖丫頭現下不在她身邊,他便可以輕易地制伏她。
女人嘛,要的不就是多一點的疼惜,多一點的寵溺?如此一來,還怕抱不得美人歸嗎?
初見觀音寺,再見靜心台,這豈不是擺明了她注定得成為他的人?倘若她硬是不告知芳名亦無所謂,只待生米煮成熟飯,這一切便都不是問題。
季雪梅瞠大水霧的麗眸,有點難以置信他竟如此大膽。
這靜心台多的是賞梅的人潮,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擁住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子請自重。」她吐露幽蘭芬芳,簡短的話語中令人聽不出冷熱,聽不出是抗拒抑或迎合;她只是靜靜地瞅著一雙醉人的美眸,以一貫的姿態睇著他。
「倘若我不呢?」他笑得益發張狂。
好個美人,既不挑誘他亦不抗拒,這樣模稜兩可的姿態令他有點費疑猜。
一般在他面前的只有兩種女人,一種是不擇手段接近他的花娘,一種則是故作清高、受禮教束縛的閨女。而她卻不屬於這兩類,她是特別的,否則豈會如此輕易地勾動他渴望的心?
「我……」她微蹙柳眉,有點暗惱自個兒怎會如此輕易地被縛,早知道會落到這種窘境,她便不應該離開瓶靜的身邊。
當她正這麼想的當頭,忽聽得遠處傳來……「住手——」
裘瓶靜清脆的嗓音遠遠地傳來,然而第一步來到季雪梅面前的人是季府的家丁,他們已團團將觀仁偲圍住。
觀仁偲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勾笑,隨即鬆了手,讓她得以如重獲自由的鳥兒般飛到家丁身後。過了半晌,才見到上次遇見的胖丫頭氣喘吁吁地來到他的眼前,他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怎麼又是你這個登徒子?」裘瓶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執意斥責他:「我不管你是誰,你最好馬上離開,要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