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京霏的……我不能……」
「有什麼不能?妳都已經把我當成他的替身,從我身上尋求安慰,妳還在乎京霏?」
「我沒有!」她睜大眼睛,對這指控發出嚴正抗議。
「要是不愛他,妳不會在第一次喝醉的時候,抱著我喊他的名字。要不是把我當成替身……妳怎麼可能把最珍貴的處女之身給我?」
明岑先抽回被他抓住的手,然後打了他一巴掌。
倪靖沒有躲,只是冷眼望著她。
「原來你一直這麼想……那麼我問你,每一次你對我那種深情溫柔的擁抱,是施捨還是嘲笑?」
倪靖知道自己再開口只會讓情勢更僵,於是選擇沉默以對。
明岑看了他好久。憤怒使她呼吸急促,身體也開始顫抖,眼看淚水就要滴落。
她隱忍所有的反應,不讓倪靖看出一絲破綻,然後再次起身下床,抓起散在地上的衣服,快步走向房門。
「妳要上哪去?」躺在床上的倪靖坐起來開口問。
但明岑鐵了心,她充耳不聞,重重甩上門,阻絕了倪靖的呼叫聲,連頭都不回的飛奔出去,把所有的羞辱都留在房間裡。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第二天,明岑搭乘最早的班機飛離義大利,經過兩次轉機才回到台灣。
京霏對她臨時更改計畫並未特別驚訝,反而為她提前回來而開心不已。
經過了渾渾噩噩的一星期後,明岑終於拗不過京霏的要求,陪她吃飯順便逛逛街。
「我真後悔沒跟妳一起去。」京霏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子,淺嘗香醇的卡布奇諾,「一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日子多難過。」
明岑心不在焉的用湯匙攪拌咖啡,沒有說話。京霏沒有察覺她的分心,繼續說著:「爺爺怕我心情不好,終於答應讓我到公司幫忙,以後我就可以跟妳一起上班了。」
她露出久違的笑臉,開心訴說自己的新計畫。
但明岑仍是兩眼無神,低頭直盯著杯子看。
「ㄟ,我說的話妳有沒有聽見啊?」京霏輕推明岑的額頭,生氣的說。
「啊,對不起。」
「從義大利回來之後妳老是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到底怎麼了?」
「哪有?」
「哪沒有!瞧,連我說話妳都沒聽見,這麼專心是在想誰?」
明岑尷尬一笑。她既不能說自己在想誰,更不能將義大利發生的事告訴京霏。要是真說出來,會掀起怎麼樣的一場風暴她想都不敢想。
「我在想工作的事。」明岑隨便說。
「喔,妳是說報告的事啊?都一個禮拜了,還沒解決嗎?」
「差不多了啦。」
一想起那天走的匆忙,關於展覽的資料不是沒帶就是根本沒準備,要不是用遺失行李搪塞過去,她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真奇怪,做事一向小心謹慎的妳,怎麼會弄丟行李呢?這真不像妳。」
明岑笑笑,怕自己多說多錯,於是不再搭腔。
京霏見她沉默,又開始說起自己的事:「對了,爺爺已經答應我到公司上班了。」
「什麼?」
「妳幹嘛這麼驚訝?怎麼說我也是學設計的,妳行的,我一定也行。」她撥撥頭髮,不服輸的望著明岑。
「我不是說妳不行,只是……」明岑本來想提醒她身份的敏感,後來想想還是作罷,「沒關係,反正我們都在同一個部門,任何事我都會幫著妳。」
「嗯,有妳這句話,我什麼都不怕了。」京霏開心的說。
能看到她走出傷悲,重新展露甜美的笑,明岑感到很欣慰,至於其他擾人的事,就交由時間慢慢沖淡吧。
兩人悠閒的逛了一下午,明岑因為要回公司開會,而跟京霏分道揚鑣。
明岑回到公司,準備著開會用的資料時,隔壁桌的同事伸手越過格板,將一張紙條遞過來。
「明岑,妳剛剛出去的時候,這個人打了兩通電話找妳。」
「誰啊?」她接過紙條,看到上頭寫著「倪靖」兩個字,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同事因為她的沉默而探出頭來問:「妳不認識這個人嗎?」
明岑如夢初醒,幽幽的站起,兩眼直愣愣的望著對方問:「他……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只是問妳在不在,問妳什麼時候回來,我聽他挺急的,所以告訴他妳四點會回來開會。然後他很有禮貌的道謝,就掛電話了。」
「就這樣?」
同事點點頭。
明岑知道問不出什麼,失望的坐回位子上。
她低頭望著那張只留下姓名,沒有任何聯絡電話的紙條,心情蕩到谷底。
當然……她可以撥越洋電話到NOIR位於巴黎的總部,簡單的就能找到倪靖。但找到之後呢?她要說什麼?跟他一吐相思之苦?還是對自己的不告而別道歉?或是聽聽他怎麼說?
但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像在義大利那一夜般瘋狂。
回到台灣、回到現實裡,她絕對無法拋開京霏的感受,只顧自己快樂。
明岑站在辦公桌前瞪著電話發呆,直到同事催促她快進會議室開會。
轉身離開前,她將那張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第五章
「阿靖。」
倪容一臉笑容的走進客廳,招呼他坐。
「舅舅,真抱歉,你才出差回來我就來打擾。」
「這是什麼話,我們甥舅倆也好久沒有聊聊了。」
他揮手招呼傭人上茶,然後帶著倪靖往種滿花草的起居室走去。
倪容坐在籐制的椅上,瞇眼望著沐浴在金色陽光中的倪靖。他不得不承認,這孩子越來越像他父親秦翊。
雖然他們父子從未見過面,但無論神態、舉止、說話的表情,都跟當年的秦翊一模一樣。
他不禁感歎血緣這東西,真沒有任何東西能切斷。
「最近還好吧?」舅舅主動問。
「還好。」他垂眼,卻無法掩飾臉上的落寞。
「怎麼了?難得看你愁容滿面,欲言又止的,讓我猜猜……嗯,一定不是工作上的事煩擾你,應該是那個台灣來的女孩,對吧?」倪容雖然有些介意女孩出現時說過的話,但他卻相信倪靖能掌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