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收了總裁送的車子嗎?」她推敲著他生氣的原因。
「你還挺聰明的嘛。」他冷哼一聲。
電梯門一開,他隨即二話不說地往外走。
「為什麼?」她快步跟在後頭,不忘拉住他。
「你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你知道嗎?」要不是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好,他幾乎要以為她跟林貫承根本就有一腿。
「就因為總裁送我一輛車?」她忍不住替自己喊冤,「上司犒賞下屬,一輛車並不算什麼啊,就像你的車子也是公司送的,不是嗎?」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到底懂不懂啊?」他惱火地吼著,不管這麼一吼,大廳裡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瞧。「一個男人會送一個女人車子,難道你真以為一點事都沒有嗎?」
這是她對付男人的手段,還是她生性單純?正如宋湛耒說的,女人心,海底針,他永遠搞不清楚女人要的到底是什麼?倒不如像以前那樣,純粹只是無聊時一起玩樂,不需要猜測彼此的心意,可能還來得愜意一些。
「那有什麼差別?你說這句話,感覺上好像我沒有為公事付出,好像我是以色事主……」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以為自己的工作能力已經獲得眾人的認同,想不到他竟是這樣想她的!
「我沒有這種意思。」倘若她真的是這種人,她以為他會看得上眼嗎?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緊抿著唇,向來帶笑的臉蒙上一層陰影。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是這種人,他怎麼可以用三言兩語便把她抹黑得如此徹底,而且還不給她任何解釋,只是純粹地以表面來論斷她的表現,難道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還不足以讓他認識她嗎?她沒有要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瞭解她,她只是希望,他至少可以明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他無言以對。
她一針見血地扎進他的心裡,讓他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在情緒回到原點的同時,仿若也看見了事情的癥結。
要他怎麼說得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頭栽進一段感情裡……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這麼誇張地表現出他的不滿,真是太不像他了。
束絮嵐偏著頭,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突道:「你是不是吃醋了?」她不是很確定,可看起來挺像是那麼一回事的。
「我……」一冷靜下來,他反倒有些尷尬,閃避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吃醋嗎?他不知道,只是當他看見林貫承送車給她時,她那綻開的笑容,腦袋突地轟的一聲,怒火高漲,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是不是嘛?」她非但不怒,反倒是有點撒嬌地偎到他的身邊。
他別開眼,嘴皮掀了掀,發出極微細的音量。
束絮嵐是沒聽懂,但她認為他是默認了,笑嘻嘻地說:「我跟總裁就像是兄妹一樣,你不要胡思亂想啦!」
「你當是兄妹,他又不見得是這麼想。」應威在沒好氣地道,窩囊地發覺臉頰有點微燙,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那我也沒辦法。」她不禁失笑,「我沒有權利阻止別人的想法,但是對你而言,我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吧!況且……我只喜歡你,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何必去管別人是不是想追我?而且總裁自己也有要好的女友,他不可能追我的。」
「你喜歡我?」
他突地一愣。
「我沒說過嗎?」
她也跟著愣了下。
「沒有。」
「那……你過來。」她對他招了招手,要他俯下頎長的身子,貼在他的耳邊。「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再生氣了。」
話落,束絮嵐不忘在他的頰上烙下仿若蜻蜒點水般的吻。
他驚詫地睞著她,只見她滿臉通紅地笑著,他也難以自遏地微燙著臉,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發的火,簡直是莫名其妙,要不是她夠冷靜,能夠清楚地分析,說不定兩人之間的緣分就在他踏出大廳之後劃下休止符了。
可惡!八成是因為宋湛耒的話影響了他,他才會失控,回去非找他算賬不可。
「再親一個,我就相信你。」他食髓知味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束絮嵐一看,粉臉紅得更加徹底,連忙推著他往外。「不要啦,你回去工作,我要忙了啦。」天曉得光是剛才親他,她就已經拿出所有的勇氣,現在要她再親他的唇,那豈不是要她羞死了。
「再親一個嘛……」睞著她羞澀的模樣,他不禁咧嘴大笑。
「不要啦!」
第六章
總裁、客戶、朋友、工作……這些事情瓜分了她的時間後,留給他這個男朋友的,到底還有多少?
應威在獨自坐在嘈雜的夜店裡,狠狠地將杯中物一口飲盡。
明天都已經是星期六,照道理說,在星期五晚上,應該是屬於他和她一起共度的美麗夜晚,然而自從和雲集合作的案子告一段落,交給下頭的人負責之後,他猛然發現,他和她之間的連結似乎不見了。
案子終於告一段落了,他和她的感情仿若也已經告了一段落……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誇張的事?更可惡的是,自從林貫承送了她車子當作犒賞後,他似乎連要多接近她一點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原本想要爭取短暫的上下班相處時間,想不到卻因為她一句,犒賞車子是公司對她工作能力的肯定,她絕對不會退還給公司,再者她真的需要一部交通工具代步,所以……被利用完之後,他很可憐地被遺忘了。
真是太可笑了!這算是哪門子的交往?從沒料想過自己居然會有屈居下風的時候,與其要和她交往,說不定他一個人還比較輕鬆自在一些。
都怪她,有那麼一張愛笑的粉臉,教他莫名其妙地陷入情網而不能自拔……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一連好幾天沒見面,她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反觀他,像是被思念給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