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行書挑起眉,壓根兒不打算說;不找他妹夫談,是因為那傢伙只會嘲笑他,想找區必劬聊,是因為他說話比較中肯,但是現在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不太方便啟口。
尤其這個女人和文沛含是至交,不管她們至今到底還有沒有聯絡,但若是可以不要的話,他當然不願讓她這個身份敏感的第三者知道。
「是因為我在這裡,所以比較不方便嗎?」東方妤心知肚明地道。
男人嘛,總是會有一些不願讓女人聽見的話題,文沛含老說她不懂男人,其實她很懂的,只是裝傻而已,反正裝傻又不犯法。
「沒這回事。」就算是,他也會說不是。「只是心情有些不太好,過來這邊坐坐,舒緩一下心情而已。」
「為什麼心情不好?」區必劬頗為意外地道,突地又想起一件事。「難道是因為有個瘋女人砸了你的車,然後到現在又拿不到修車費,所以讓你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可是事情都那麼久了,依你的個性,你也不可能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心情不佳。」
「砸車?」東方妤挑起眉,頗為訝異地道:「該不會又是因為哪樁風流韻事,讓仇家找上門來了吧!」
畢竟他的風流史,可是遠近馳名的,而且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不是。」尚行書還沒開口,區必劬已經幫他回答。「你都不知道這小子有多好笑,他那天開了一部才新買不久的黃色保時捷,哪知道才踏進一家PUB之後,他的車子便讓PUB老闆娘砸了,更好笑的是,PUB老闆娘還是他很久以前的女友,他對她餘情未了,所以他不敢要求賠償,只好獨自生悶氣。」
區必劬的話一停,東方妤不由得瞪大了眼。
黃色保時捷?以前曾經交往過的PUB老闆娘?不會吧?難道他說的會是沛含?倘若真是沛含的話……那他豈不是成了她未來的另一半?
可是砸車的事,沛含沒跟她說啊,她和她前陣子才碰頭……
不過,依沛含的個性確實相當有可能,因為她並不喜歡尚行書,會想要砸車,一定是想要破壞金未來所預言的關鍵!可是,她要是真不喜歡尚行書的話,當初又幹嘛要和他交往,然後在短短的時間內又和他分手,而且理由只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感覺沒了?
她記得那時的尚行書雖是風評不佳,但是卻對她十分的好,好到讓他其他的紅粉知己都不敢相信,他也能對一個女人如此地溫柔,她怎會說感覺沒了?
尚行書因此缺席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上學,他所受的傷害可見不輕。
所以說他也有可能是因此而想要再和她交往,但是她卻對他無動於衷……這麼說的話,還真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哩,東方妤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推理邏輯這麼精湛。
相對於東方妤的錯愕,尚行書更是有一股衝動想要掐死區必劬;怎麼,他現在是結完婚後性子也變了不成?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舌的?是怕東方妤不知道內情嗎?今天找他真是找錯了,簡直是自掘墳墓。
唉,倘若讓這女人知道這件事的話,鐵定會壞了他的大事。
百攻不下的嚴重挫敗感已經讓他快要喪失信心了,屆時要是再加上一個東方妤壞事,他要成功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了。
「你心情不好該不會是因為你想要和沛含交往,但是她卻不理睬你吧?」東方妤大膽地假設著。
尚行書一愣,張口結舌,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很好,聰穎如她,讓她猜得如此準確而無失誤,他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區必劬怎麼會娶了東方妤,而東方妤又為什麼這麼巧合地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老天要告訴他,別再玩這愚蠢的報復遊戲?
「要不要我幫你?」
「嗄?」他又是一愣。
他是不是太過沮喪而產生幻聽了?東方妤對他的印象說不上差,但是也談不上好,她怎麼會願意幫他,又為什麼想要幫他?
「你把你的情況告訴我,我幫你分析狀況。」她笑得極為開心。
區必劬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哼,沛含砸車,一定是為了要抗拒金未來的預言,她以為她這麼做就逃得過嗎?她不是說她根本就不相信金未來的預言嗎?她絕對要想辦法撮合他們兩個,非得要她信得心服口服不可。
既定事實都已經發生了,又怎麼由得了她抗拒命運?
想逃?她偏是要站在尚行書這邊幫他。
***
天啊!她的頭可真不是普通的痛!
文沛含躺在自家的客廳沙發上,抱著無線電話,盯著電視直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人不能亂說話,或者是亂詛咒自己,要不然她現在怎麼會這麼不舒服呢?
早知道那一天偷懶不上班,就不該用身體不舒服當藉口,搞得她現在真的是全身不舒服透了,不只頭痛,就連手腳也覺得酸痛,讓她感到最痛苦的是,她居然還找不到東方妤的人!
她該不會是從這個世界蒸發了吧?
打到她老家找不到人尚可以理解,打去她的新居找不到人也算是情有可原,打去她的公司問不到下落已讓她心生疑竇,而且她的手機一直沒開機,可真是有問題了……雖說她不願意這麼想,但是她真的覺得她在躲她。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她要躲她來著?
她不認為自己有做了什麼事會讓東方妤想要躲她,甚至她還留了許多口訊,她不相信她都沒有回公司,但是沒有回應確是事實。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唉!找不到人已經夠悶了,想不到她的身體居然也不舒服到這種地步,她不敢說她是個與病毒絕緣的健康寶寶,但是她很少、很少生病,而且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病,也幾乎快要忘了生病是什麼痛苦的滋味了。
可病毒卻在這當頭找上了她,她會不會是被詛咒了?
文沛含微惱地擰緊眉頭,暫且把電話丟到一邊去,想要坐起身,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逼得她不得不又倒回沙發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