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叫她名字的聲音是挺熟悉的,可她為什麼會沒有印象?
不過他的聲音……卻相當酷似某個人的聲音,那種微啞又低沉的嗓音,確實是和嚴至盛像極了。
而且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另有一個人也有著極相同的嗓音……
「貴姓?」她低問,不帶任何情感。
尚行書傻眼地睞著她,她不記得他,甚至認不出他來,難道這幾年來,他的改變有這麼大嗎?
不過,說真的,他並沒有太意外,意外的只是在這裡遇見她。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姓尚的?」他低聲道。
真的不是他自誇,撇開身份地位不談,光是他這一張臉,不知道就有多少女人自動地爬上他的床,若是把時間拉長到他的求學時代到現在的話,有可能可以繞市區一圈了。
讓JL亞洲雜誌封為名流第一美男子,這個封號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實至名歸。
「尚?哪個尚?」她懷疑地問。
尚行書歎了一口氣,「那麼你認得一個叫尚行書的人嗎?」給他留一點薄面吧,千萬別說她不知道。
這個女人!他一眼就認出她了,然而她卻對他沒有半點印象。
想當初,也是她向他告白,要求要和他交往的,他這美男子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這般清靈可人的女孩,遂二話不說地答應她,可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正當他覺得感覺還不錯,兩人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挺契合的時候,她卻提議分手,而且沒有原因,甚至沒有解釋,突然間就從他的生命裡消失!
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尚行書?」她慢慢思考著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請問你要喝什麼?」
有點印象耶……他的五官挺端正的,有著一張教人難以忘記的俊臉,而她似乎真的曾經見過他,可現在一時之間想不太起來。
他瞪大眼,沒想到她的態度依舊和往常一般冷漠。「和以前一樣。」
她真的不記得他?他的臉這麼容易讓人遺忘嗎?
多年不見,但是一瞧見她,一頭秀髮如往常一樣及肩,一雙勾誘人的水眸冷淡如往昔,艷麗的粉臉不用妝扮一樣教人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什麼他還記得她,她卻早已經把他忘了,甚至聽到他的名字依舊沒反應?
「我不知道什麼叫作和以前一樣。」他是哪裡有問題啊?什麼叫作和以前一樣?她和他很熟嗎?在這家店裡,她可是頭一次和他見面。
「一杯龍舌蘭。」
她真是懂得怎麼打擊他的自信心,幾年前他讓她傷過一次,幾年後再殘酷地接受她無情地態度,她是真的不記得他了,還是故意假裝不認識他?
他從未見過像她這麼隨性的女人,交往是她說的,分手也是她說的,甚至在交往之中,他也把所有的事都放任她安排,由著她任性地掌控他的生命,然而她卻讓他嘗到人生第一場敗役,而且還是敗得莫名其妙、敗得毫無頭緒的唯一一場。
「不好意思,我店裡沒有龍舌蘭。」她撇了撇唇。
尚行書?這個名字還真是愈念愈熟……到底是在哪聽過的?
她真的有印象,可是……她還是想不太起來。
「嗄?」他抬眼直盯著她,原本以為她是故意的,可瞧她的目光清明得很,一點也不像是故意不賣酒。「一杯波旁。」
總有了吧!
「沒有。」她的答案依舊不變。
尚行書瞇起魅眸,像是和她槓上一般,「一杯清秀佳人。」烈酒沒有,來點輕淡的,總有了吧!
「我看起來會調酒嗎?」她站在吧檯邊,挑眉道。
「啤酒?」別說連最基本的啤酒都沒有。
「沒有。」她迅速地回答。
「那麼請問有什麼?」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不管他點什麼,什麼都沒有?她該不會是在整他吧!
「果汁、可樂、汽水、烏龍茶。」她簡潔有力地回答。
他不由得傻眼,「你不是老闆吧!還是說原本的魅已經倒閉了,現在由你接手?沛儒呢?」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本該人聲鼎沸的PUB裡頭卻不見人潮了。
「我不是老闆,文沛儒是我哥,他度假去了,所以要我來暫時接管。」她緩緩地回答。「如果你想要喝酒的話,最好是等到我哥回來時,再光臨本店。」
直到現在她還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不過沒關係,反正她正想要打烊,她才不管他到底是誰。
「文沛儒是你哥哥?」尚行書覺得很巧合。
是了,這名字不就差上一個字而已,他怎麼會一點都沒發現?
可是要他怎麼會發現?他認識她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然而他習慣性到這一家店卻是一年前的事,無法將兩人聯想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很大的錯誤,畢竟文沛儒和文沛含的個性,讓人無法將兩人聯想為兄妹。
不過,唯一可以證明兩人血緣的是,他們兄妹倆都長得極好看。
「是的。」對於他鬼叫的方式,她沒來由地感覺到有些熟悉。「如果你執意要喝有酒精成分的飲料,我建議你走出門外向右走,那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頭的飲料應有盡有。」
趕快走人吧!她累了,不想看店了。
尚行書睇著她半晌,突地勾唇笑出聲,甚至還誇張地趴到吧檯上,抬眼瞅著她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眸。
他真沒想到她的個性還是像以往一般,一樣的我行我素,彷彿沒有任何人可以入得了她的眼,彷彿這個世界上,她看得見的只有自己,她還是以前那一個只會窩在實驗室裡進行分組實驗的世紀才女。
「笑什麼?」她低問著。
魅裡頭的燈光相當昏暗,但是睇著他微微勾唇輕笑的模樣,再睇著他那一雙和某人有些相似的眼眸,她的腦袋裡緩緩地出現一抹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他幾乎要重疊在一起……
「笑你一點都沒變。」他總算親眼見到一位可以不為任何事而改變的女人,一樣的任性蠻橫,一樣的率性跋扈;那眼神曾經深深地傷害他的自尊心,但是現在看來,他卻覺得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