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車也好,正好可以讓他更光明正大的接近她一點。
文沛含冷冷地抬眼,看見花束,又淡淡地斂下眼,仿若當他不存在似的。難道她的決定錯了嗎?砸車是希望別讓它成為他和她之間邂逅的關鍵,但是砸車之後,卻反倒讓兩人之間的接觸更為頻繁了。
雖說他隻字未提賠償事宜,但是她卻不喜歡他如此明顯的接近她。
他打算藉砸車之事而接近她的意圖太明顯了,一副好像和她極為熟稔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看在她的眼裡,就是很刺眼,讓她感到相當不悅。
無所謂,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算算日子,虛應他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快要一個禮拜了,差不多已經到達她的極限了,別奢望她會再繼續容忍他這個刺眼的存在。
「怎麼了?」見她沒什麼表情地繼續忙她的,他微俯下身子低問道。
怪了,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怎麼好像一副對他愛理不理的模樣,外場似乎不是很忙,照道理說,她該也有時間和他聊天才是,怎麼會……
「你每天都來這裡,不會覺得很累嗎?」店裡人多,她多多少少會給他一點面子。「難道因為現在經濟不景氣,所以你公司裡也沒什麼事好做了嗎?」
這算是損他嗎?應該不是。
不過他每天都在這裡待到她正常的打烊時間,等他離開大概都已經三、四點了,其實她是滿想知道他到底是上幾點的班,或者是該問他,是不是因為是自己家裡的企業,所以上班的時間是自訂的?
「嗄?」他是不是聽錯了?雖然她說得極為輕描淡寫,但是他好像感到了一點點嘲諷的味道。「我現在還算是在實習階段,還沒有掌控權,當然我自己的時間比較能夠自己掌握,要是我不趁現在玩的話,以後可能也沒得玩了。」
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似乎和昨天晚上大相逕庭?
這幾天來,她對他雖然談不上熱絡,但是至少他說三句,她也會回一句,而且一開口,也不會說這麼嘲諷的話,這感覺和他居屈下風被她欺負的模式像透了,不由得讓他打從心底警戒起來。
怪了,他在其他女人面前總是無往不利,為什麼在她面前卻是窩囊到這般無語問天的無能模樣?
「說得也是,畢竟是自個兒家裡的企業,不管要做什麼,總是比較能夠掌握一些小細節。」她笑得有些挑釁。
雖說再次相遇,她是想不起他是誰,但當想起他是誰之後,連帶的她也會把他的身份背景都想起來;倘若她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長礬企業的小開,現在若是還沒接掌大權的話,表示他八成是身居總經理一職,哼!不過是一個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罷了。
基本上,她是猜想他不會跟她索討修車費,但是他絕對會利用這個機會接近她,然而接近她不外乎是為了修補當年受創的自尊心,哼!他別以為空有一張堪稱俊俏的臉再配上顯赫的身份,就一定可以把女人當成他的殖民地,當成他炫耀自我存在的物品,她從來不吃這一套。
想利用她來炫耀?她這一次準備讓他的自尊心徹底地破裂。
「不過當然也不能太放肆,畢竟身為接班人,還是要有點分寸。」他一邊回答著,直覺得坐如針氈,讓他冷汗直冒。
不是錯覺,她確實是對他感到不耐煩和充滿敵意,但到底是為什麼?
被砸的車子是他的,他也算是受害者,她居然這樣對待他;雖說他沒打算對她要求賠償,但是她是不是應該要表現出一點點內疚的神情?何況她是蓄意砸車,她不應該把他的寬宏大量當成理所當然。
「說得也是,要不然到時候大家都以為堂堂的長礬企業總經理,只是一個賣弄權勢而遊戲人間的無能小開,那可就不好了。」
文沛含難得免費奉送上一抹燦爛的笑,態度親切地為他遞上一杯可樂。
尚行書錯愕地睞著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笑容可掬地嘲諷他,不是錯覺,不是幻覺,當然也沒有聽錯,她和以往一般,就算是自個兒犯了錯,也絕對不會對他低頭,甚至還出言挑釁。
「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他問得相當含蓄。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在他尚未確定她到底是什麼想法之前,他是不可能會輕舉妄動,破壞眼前這看似不錯卻暗潮洶湧的兩人關係。
「誤會?」她笑得連水眸都彎了。「怎麼會呢?你尚大少的事情誰不知道?」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她靠向前去,刻意地不要說得太大聲,免得他丟光了面子。「誰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準時地上下班過,甚至根本就成就不了什麼大業,更沒有推過任何上得了檯面的企劃案,所以都快要到而立之年了,還是只能待在自家的企業裡,很無奈地窩在總經理這一個位置上頭,這不是誤會吧!我很清楚這些所謂的傳言都是真的,畢竟這些事情並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對不對?」
他的風花雪月,在以往和他交往時,她便已經是時有所聞,而他對感情的遊戲態度和不專情,她更是瞭若指掌。
尚行書不發一言地睞著她,不解地審視著她生動的表情所浮現的每個訊息。
她在嘲笑他!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他冷冷地道。
他也有屬於他的驕傲和尊嚴,儘管是一個他再怎麼費盡心思想要得到手的女人這般嘲諷他,他也會壓不住性子的。
「是朋友的話就不應該天天送花。」她回答得毫不客氣。
當她的眼睛是純粹裝飾用的嗎?有哪一種朋友會每日見面時都送上一束花的?他的意圖太明顯了,而他的意圖更是有可能會讓金未來的預言成真,而她會不計一切後果阻止。
「那是我對你的尊重。」他幾乎快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