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她連忙向前阻止他們。
元韶錡不爽的扯著嘴角,他鬆開年輕人的衣領,將炮口對準她。「怎麼?你怕我把他打死嗎?」
祈恩把年輕人扶了起來,沒好氣的說:「我當然怕,他是我表弟,如果他死了,我姨丈和姨媽都不會放過你。」
這下,說不出話來的換成是他了。「他是……你表弟?」
「你又是誰?」阿嘩撫著吃痛的下巴,很不以為然的看了祈恩一眼。「恩姐,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不回台灣嗎?姨丈知道會傷心死哦,我可不要叫他姐夫。」
他真倒楣,和朋友合開了一間徵信社,第一筆生意就是他姨丈托他找在歐洲失蹤的女兒,人是找到了,可是卻也被打了一拳,真衰!
韶錡蹙起了眉宇。
雖然他打人有錯在先,但這是什麼話?好像他很差勁。
「你先回旅館睡覺吧,我們明天再談。」祈恩把表弟推到門口,她和元韶錡待會的談話內容,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知道了。」阿嘩不情不願的走了。
看到大門闔上,韶錡立即將她拉進了懷裡,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
他把她緊緊按壓在胸膛前,忘了對她的怨憤,看到她,他居然什麼氣都沒了,他現在只想把她帶回去,好好照顧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他絕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絕不!
「我……快不能呼吸了。」她輕輕掙扎他的懷抱,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幾近令她暈眩。
他抬起她仍舊尖尖的下巴,唇角微揚,語音有壓抑的緊繃。「孩子健康嗎?你健康嗎?」
「我認為你還是快點走比較好,這裡……」她別開視線。「並不需要你。」
他停了一秒,忍住氣,問她:「你在趕我走?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整整五個月!」
她抬眸困惑的看著他。「我不懂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就這樣結束不是很好嗎?」
他真的快要被她氣死了!他拉住她兩隻手臂,瞠瞪著她,表情危險之至。「那麼你又為什麼要生下我的孩子?如果要和我結束,你就不該留這個孩子,不是嗎?」
「這是我的孩子。」她固執地說,自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我要生他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
他幾乎是惱怒的瞪著她。「如果沒有我,你能生嗎?」真是豈有此理,居然說孩子跟他沒關係。
「難道你就不能靜靜的,不要來打擾我嗎?」她輕蹙眉頭。「我一點都不感激你的出現,所以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我會當作不認識你,至於孩子……我會帶他回台灣,我還養的起他。」
「童祈恩!我真的快被你氣瘋了!」他第一次如此憤怒的吼她的全名。「你一點也不瞭解我這五個月來是怎麼過的,你憑什麼擅作主張否定我和孩子的一切,我是孩子的父親,不單純只是一個提供精子給你的男人!」
他很火,但她毫不動怒,只是定定的瞅著他。「那你現在想怎麼樣?跟我結婚嗎?」
沒有他的日子沒想像中困難,只是當肚子日漸隆起時,會有點孤單罷了,她可以應付的了這一切,她不喜歡想太感傷的事,反正都會過去。
倒是他,貿然來找她,知會過那個與她同名的女子了嗎?他們不是已經有個孩子了嗎?
「我老早就說要跟你結婚了,是你落跑了,不是嗎?」她說的正中他的下懷,他重新將她拉進了懷裡,急切然而也深情地說:「我們結婚,馬上結婚,明天就回巴黎去結婚!」
「你一定是瘋了……」她搖頭,甩開他的鉗制。「我不能跟你結婚,這樣她就太可憐了,為你生了孩子,卻要被你拋棄……」
那個女子為了讓他明白愛的真諦,如此用心良苦,她不該被他辜負。
「她?哪個她?」他抑住祈恩的手。「你是說那天早上來找我的那個女人嗎?」
她恩哼一聲。「我知道她跟我同名。」
「那好!我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他氣沖沖的鬆開她的手,唇角冷冰冰的揚了起來。
「她叫陶祈恩,今年三十歲,沒錯,她大我一歲,我們是姊弟戀,她可以包容我的任性,在發現懷孕之後,她才異想天開想偷生下來改變我的悲觀,只是——」他突然放大了這兩個字,嚇了她一跳。
他大聲的說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獨自在小鎮生活,準備待產的這段期間,有個瑞士籍、已離婚,帶著一個八歲女兒、溫柔體貼的小鎮警長鄰居對她好極了,那個男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用整顆心來關懷她、愛著她,於是深深動容的她,對他從友情變成愛情!」
他惡狠狠的瞪著她,繼續說:「她生下孩子之後,那男人自願做孩子的父親,並參與孩子開始成長的過程,她漸漸打消了帶孩子來找我的念頭,因為她也愛上了那個新好男人!他們決定結婚,同時發現孩子得了骨癌,於是她回來找我,因為我的骨髓或許可以救孩子一命!」
講完,他冷冷的問她:「聽懂了嗎?這樣你聽清楚了嗎?」
他一口氣講完了,祈恩愣然的看著他闔上的唇線,半晌之後,她才有辦法開口。
「孩子有救嗎?」她凝視著憤慨的他。
「當然!他當然必須要有救!」他沒好氣的看著她。「因為就在我想盡辦法要救他的時候,你連問也不問一聲就離開了我,等我找到最好的醫生,安排好手術時間,整個人總算鬆了口氣時,你卻消失不見了,你說我會有多錯愕?」
她的喉嚨一緊,深深的瞅著他,小心翼翼的問:「現在孩子呢,他在哪裡?」
「他跟他的『爹地』媽咪在阿凡橋鎮過幸福快樂的生活。」他的嘴角嘲弄的揚了起來。「好笑吧?在他的認知裡,那個高大溫柔的棕髮警長才是他的爹地,而我,我現在是他的叔叔爹地,我隨時可以去看他,他們給了我這項權利,我這個親生父親就只有這一點點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