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是怎樣?」
「酈家的家訓。」
「家訓?你老爸啥時候有這種狗屁家訓了?」孩子的爸出身有名的望族,要知道,那些什麼望族、世家的家族規矩是多如牛毛的。可……她從來也沒聽過相親只能相一次,第一次不成,第二次就違反家訓這種怪事!
「老爸從不吃家訓那一套,要不,妳進不了酈家門。話是妳說的。」電梯門打開,酈昊喬走在通廊上。
言下之意,他口中的家訓是指「她」咯,而不是他們酈家列祖列宗說過什麼,那她有說過什麼嗎?「我沒說過第一次銷不出去的貨,就不准二度推銷。」
「妳說過,妳的兒子要是有了交往的對象,還敢劈腿的大展踏船絕技,妳絕對大義滅親的清理門戶。」
「沒錯!那種三心二意的傢伙只會造成社會亂象,是情殺的根源!與其等別人來殺,那還不如我自己來。」
他家老媽真是……她沒有辦法把注意力放在重點上嗎?「雖然我很想滿足妳的慷慨激昂,可為了這種事上社會版頭條不太好看。」
什麼意思?藍恆碧一怔,尖叫了出來,「啊──你你你……」
很好,看來她聽懂他在說什麼了。只是……為什麼他老媽的聲音除了手機傳來的之外,還越來越有臨場感?不給她繼續聒噪的機會,來到辦公室前,順手把門推開,他問了下一個問題,「喜的解決了,憂的呢?」
面對著大剌剌坐在他座位上的貴氣美婦,水噹噹的臉在聽見他的話之後,像是換了張面具,彷彿是熱情的火焰直接被澆下一桶加冰塊的冷水。「我要派殺手做掉厲曼柔那瘋女人!」
嗯,他很快的融會貫通了,老媽的喜和憂關鍵就在於厲曼柔,只是……
她……又做了什麼?
*** *** ***
「妳又做了什麼?」
一抹窈窕身影立於一大片落地窗前,這是某家五星級大飯店的三樓某間客房。一般住在同方位的客人通常會選擇較高的樓層,一方面是為了視野更好;一方面卻是隱密性問題。可這位女性房客卻堅持這間房間。
視野最好,卻在客房的最低樓層。
年輕女子緩緩轉過身子,注視著身後一身俐落套裝的五十餘歲女人。
「媽,沒頭沒尾的,誰知道妳在說什麼?」
「妳知道我在說什麼。」劉玉絹看著女兒,眼神直直的望著她,不容她含糊矇混過去。見她不語,她喟然一歎,「曼柔,凡事適可而止,妳又找上酈夫人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既然事情被知道了,何妨大方承認,「妳說,我能不能順利入主伊蘭黛兒?」
劉玉絹一怔,而後不可置信的低呼了出來,「妳……妳要入主伊蘭黛兒?」她搖頭,臉色倏地刷白,「妳到底又做了什麼事?」
伊蘭黛兒是什麼樣的國際化妝品大公司,且不說藍恆碧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腳色了,她背後的金主可是英岱的總裁酈赫!
那個男人極富神秘色彩,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這樣的男人人人敬畏三分,可他卻是寵妻出了名。她擔心女兒要是惹惱了藍恆碧,酈赫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理會母親的大呼小叫,厲曼柔神色鎮定。就不明白,媽咪好歹也在伊蘭黛兒待了近二十年了,為什麼會這麼怕藍恆碧呢?不過是個有靠山的女人嘛!她走到附廳,斜倚在沙發上,風情萬種的對著母親一笑。「妳想,拿『仙杜拉』系列的香料程式交換,入主伊蘭黛兒的機會大不大?」
伊蘭黛兒的「仙杜拉」就等同於香奈兒的第五號香水,一樣是最經典的香水,然而又不同於香奈兒五號只單單是香水,「仙杜拉」除了是香水,它還延伸出同基本香調的口紅、保養品、沐浴乳、洗髮精……
「仙杜拉」系列幾乎是伊蘭黛兒的Logo,一般人只要提到伊蘭黛兒,很直接的就會想到它。
這樣主力商品的香料化學程式一旦落在其他敵方公司手裡,後果可不堪設想。
「香料程式?」又是另一個震驚,「妳拿到了『仙杜拉』的香料程式?」下一秒劉玉絹直搖頭,「不可能!那程式平常都鎖在保險櫃裡頭,除了藍恆碧和某些特定的酈家人之外,沒人拿得到鑰匙!」
「鑰匙是酈家主子和夫人拿得到,程式卻不見得只有他們才看得到吧?」厲曼柔一笑,媚目一轉。「當年我偷走程式有妳幫忙,現在在伊蘭黛兒還是有人和我裡應外合。藍恆碧這一輩子中最大的敗筆,除了生了個兒子叫酈昊喬之外,再來大概就是她太相信人了!六年前是妳出賣了她,而今又有另一個人也毫不猶豫的把她賣了。呵……想一想,她是女強人又如何?」
看著女兒越變越陌生的臉。她當年……是不是做錯了?「因為妳是我女兒!」
「那又如何?」
「妳是我唯一的獨生女,是我最深愛的男人留給我的寶貝……我因為擔心妳偷東西太危險,不忍妳涉險才幫妳。」劉玉絹紅著眼眶看她,「妳知不知道,為了妳我背棄了一起工作了將近二十年、待我如親姊妹的上司是什麼感覺?!」當年的有所虧欠使得她變得溺愛她。
她……是不是錯了?
厲曼柔輕柔的一笑。「我沒有過這樣的情誼,很抱歉,對妳的感覺我沒辦法感同身受。」
她的孩子真的病了!深吸了口氣,她說:「這回幫妳的人是誰?」
「妳沒必要──」
厲曼柔的話被母親喝斷了,她大聲咆哮,「說!我是妳母親!我有權利知道我的女兒到底有怎麼樣的朋友,而對方又為什麼要幫妳!」
見媽咪這樣,她只得訕訕然,不甘願的說:「伊蘭黛兒的首席調香師海德。」前陣子伊蘭黛兒要開發新香水,海德要求看「仙杜拉」的香料表和程式,他動了些手腳把程式磁片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