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為何如此可笑地讓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為何他偏是抗拒不了她?他仿若睥睨天下的天之驕子,為何偏會折服於她?
為何老天偏要這般整治他?天下女子何其多,居然教他獨獨看上了她!教他如此地想得到她……
「我不知道啊,三少……」
怎麼這話題說到現下還不停止?她不該私自帶秦嬤嬤入內,她承認是自個兒錯了,可……罰她便是,犯不著氣得轉身便走,如今又喝得一身酒臭地回來從頭責問一回吧?
到底要她說什麼?三少到底在介意什麼?
況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又將她摟得死緊……雖說三少不至於對她有什麼綺思,可他摟得這麼緊,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說不過去嘛……
「三少……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她小小聲地哀求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男女授受不親耶!」
不管他到底要問什麼,好歹先放她起身,讓她先點亮燭火;倘若他有意與她促膝長談,她絕對奉陪到底,就算他打算耗上一夜數落她,她也會甘之如飴。
但前提是,他總得先鬆開她嘛。
經過了半晌,發覺身下的人似乎沒有半點動靜,她不禁輕聲道:「三少?」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這可難說了,光是聞這酒味,她就快要被熏醉了,以往二少只要嘗了些酒,必定會乖乖地倒頭就睡,說不準……他已經昏睡了。
「三少?」她輕喚了聲,發覺他沒半點回應,想要以雙手撐起自個兒緊貼在他身上的身軀,卻發覺他環在她腰肢上的手似乎縮得挺緊的,教她拉不開半點距離,只能很難堪地繼續趴在他身上。
可,這感覺真是古怪得緊……她如此親密地貼在他身上,身上只著了件中衣,這豈不是等於赤裸地貼在他身上了?
這……教她怎能不慌?
「三少?」她不由得輕聲喚著。「三少?」
放開她啦!她不習慣這樣,雖說暖和極了,但她覺得心愈跳愈快,總覺得怪異極了。
「吵死人了。」過了半晌,他才啞聲道。
為了她,他把自個兒搞得心力交瘁,如今他累得想要休憩一下,她也不許嗎?
「嗄?」「我說你,吵死人了!」他怒吼一聲,突地吻上她微啟的唇。巧葵驀然瞪大水眸,在黑暗之中,他那雙飽含侵略性的魅眸,更顯得陰鷙多情……
感覺他的舌尖竄入她的口中,放肆地點數著她的貝齒,激起簇簇教她難堪又不知所措的火花,從唇舌之間蔓延到全身,燃起教她炫目的火焰……
「蠢丫頭。」他嚙咬著她豐潤的唇,環著她腰肢的手卻扣得益發死緊,害怕自個兒會忍不住要得更多。
「嗄?」她傻愣地放任他吮吻自己的唇,她的氣息亂了、心跳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感覺上像做了一場不著邊際的春夢,彷彿一切都是假的,其實她一直是在做夢,其實她根本沒有醒來,其實她還在睡……
「睡吧。」見她一臉傻愣,他溫柔地將她帶到身旁躺下,拉起被子將她裹好。
巧葵傻愣地眨了眨眼,緊緊地攢起柳眉……
她不是正在睡嗎,怎麼還要她睡?難道……這不是夢!
***
不是夢……巧葵睜著佈滿血絲的大眼瞪著自窗縫透進的光線,現下她已經可以證明自個兒不是在做夢,因為君從三還躺在她的身側,睡得正香甜……那麼昨兒個的一切,不都是真的囉?
怎麼會這樣……巧葵見鬼似地緩緩自暖被中爬起身子,背貼著牆,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三少喜歡她嗎?不可能吧……
她很怕他的……倘若他真的喜歡她,可不可以麻煩他轉移目標?
但,實在是不太可能的,是不?
三少向來嫌棄她,見著她若能不暴跳如雷,算是她運氣好,沒將她趕出軒轅門已算他頗有人性,這樣的人怎會喜歡她?
可他若不喜歡她,為何在這兒留宿一夜,甚至還……親她?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你在做什麼?」身旁的被子一掀,連帶地也將君從三自睡夢中吵醒,陰冷的黑眸不解地瞪向一臉苦瓜樣的她。
「三少……」怎麼這麼快便醒了?她……她要怎麼面對他?君從三狠狠地擰起濃眉,緩緩地爬坐起身,斂眼思忖了半晌,突地側眼瞪去。「你還杵在那邊做什麼?」
「嗄?」不然呢?「見主子醒了,難道你不用去打洗臉水嗎?」他沒好氣地怒吼一聲。
「哦。」她傻愣地點點頭,反正他是主子,他怎麼說,她便怎麼做;要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揣測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三少,你的腳……」
他的腿那麼長,橫過整個床榻,要她跳過去嗎?
可,若是她沒跳好壓傷了他的腿,該如何是好?
「你不會跳過去啊?」他沒好氣地道。「哦……」
她愣愣地看著那一雙腿,正爬起身要跳過去時,卻見他突地弓起腿,教她險些以臉著地,慘事發生之前,一隻有力的臂膀及時將她拉起。
「你……你好歹也先看一下。」他不禁歎了口氣。
方纔見她猶豫了好半晌,他正想縮起腳時,她偏又跳了過來,真是……倘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她這張臉豈不是要撞在地板上了?「我看了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倘若他真是要讓她過去,他不是應該要先把腳給縮起來嗎?為何要等到她正要跳過去時才縮起腳來?
他分明是存心不良。
君從三想將她橫跨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撈起,卻見她柔軟的渾圓不偏不倚地貼在他的腿上……
「起來。」混賬!一大清早的,她想做什麼?
「我……」她側眼睞向他,見他一臉鐵青,這感覺就如同往常一般,好似昨兒個晚上真的沒發生什麼事……
「還不起來!」他有些難堪地低吼一聲。
「是。」聽他一吼她隨即優美地跳下床,迷糊地套上靴子便往外跑。「真是的!都已經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他沒好氣地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