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蔓荻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氣,從他突然繃緊的大腿感受到他明顯的慾望,她猜想再過幾秒鐘,他就會將她抱上樓關上房門纏綿。
結果並沒有,韋皓天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輕撫她的背,吻她的額頭,她頓時覺得這樣也不錯,只要不吵架怎麼樣都好。
「妳有沒有發現到,這是我們第一次能夠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說話?」他們兩人不是吵吵鬧鬧,就是上床,唯一的一次談話也以不愉快收場,難得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是啊,感覺真好。」她也厭倦了老是同他爭執,也想安靜的過日子。
是啊,感覺真好。
韋皓天真心希望這樣的氣氛能夠持續到永遠,不要再有什麼風風雨雨,他們真的需要多一些安靜。
花園中盛開的花朵,似乎也非常贊同他們的想法,頻頻在微風中點頭。他們一起看向花園,一起迎向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感覺舒服極了。
被這前所未有的好氣氛影響,郝蔓荻下意識地用手輕撫肚子,開始猜測裡頭是否有小寶寶,越想越有可能。
「妳幹麼一直摸肚子,肚子不舒服嗎?」韋皓天注意到她怪異的小動作,頗擔心地問。
「沒有,我肚子好得很,沒有不舒服。」她輕輕地放開手罵自己傻,八字還沒一撇,自己就胡思亂想起來,被人知道了,肯定笑她。
「那我就放心了。」確定她沒事,韋皓天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她瞬間覺得好幸福。
郝蔓荻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胸膛撒嬌,總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如果他們的日子,每天都能像這般寧靜安祥,該有多好。
「我得去上班了。」
可惜,她這個嬌撒不了多久,韋皓天就得工作。
「銀行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不能待在家裡頭陪妳,妳要乖乖的吃飯,知道嗎?」不要一大早就顧著梳妝打扮,連飯都不吃。
「知道,我會乖乖的吃飯。」她非常合作的點頭,多少厭倦了每天一早就開始打扮享樂的日子,也想過得簡單些。
難得她這麼乖巧,韋皓天又低頭給她一吻算是獎勵她,郝蔓荻當然是照領不誤,畢竟他們已經有整整兩個星期沒有碰對方了。
韋皓天氣喘吁吁地結束和她的擁吻,若不是今天的會議太重要,其他的四龍都會到齊,他還真想取消會議待在家裡,關他個三天三夜都不出門。
「我走了。」他放開郝蔓荻起身,郝蔓荻本想跟過去送他出門,卻被他擋下來,柔聲警告道。
「坐下來吃飯,我不用妳送。」既是關心,也是不放心,就怕她不肯乖乖聽話。
郝蔓荻這回很合作,難得氣氛這麼好,她才不想惹他生氣呢!況且她肚子真的也餓了。
韋皓天見她真的又坐下來吃早餐,才放心地戴上帽子出門,讓她安安靜靜地吃飯。
郝蔓荻拿起筷子隨意挾了一點醬菜放入嘴巴裡咀嚼,第一次覺得醬菜其實還滿好吃的,跟泡飯很配,難怪這麼多人愛吃醬菜,並發展成各種口味,確實有它的好處。
也許是她今天的心情實在太好了,平日看不順眼的東西,今兒個在她眼裡倒成了寶,越嚼越有味道。
就在她想偶爾吃吃泡飯也不錯的當頭,客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姐,太太正在吃早飯,請妳不要隨便闖進飯廳!」
騷動的源頭,是姆媽和不知道哪一家的小姐,兩人正在起爭執。
「她在飯廳是吧?讓開!」
來人又是搜、又是闖地正愁找不到郝蔓荻,聽姆媽這麼一說──可給她逮到了,絕對要找她算帳。
「妳不能隨便闖進去呀,小姐!小姐!」姆媽攔不住來人,只得讓她成功闖關進入飯廳,那時郝蔓荻的筷子還拿在手上,根本來不及放下。
「曉裴,妳怎麼來了?」而且還吵吵鬧鬧的,不像個大小姐。
施曉裴皺起臉打量郝蔓荻手上的筷子,覺得她才不像大小姐,竟然吃起泡飯來。
「果然嫁了個出身不好的丈夫,水準也會開始低落,妳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沒上妝,也沒換衣服,手裡還拿著筷子,像什麼話。
「我是什麼樣子不用妳管,妳到底來我家幹麼?」是,她是沒化妝,沒穿上漂亮的衣服還吃泡飯,但那關她什麼事?
「我才懶得管妳。」施曉裴冷哼。「我只覺得奇怪,以前妳不是口口聲聲說最討厭泡飯,現在倒吃得津津有味。」要洋化嘛!就要洋化個徹底,說一套、做一套,算什麼?
「妳一大早上我家,該不會是專程來看我吃泡飯的吧?」不期然被逮到大啖泡飯,郝蔓荻既尷尬又火大,口氣轉趨強硬。
「我沒那個閒功夫。」恰巧對方的火氣也不小。「我是來問妳,妳為什麼介紹個妓女給我,是故意害我出糗嗎?」
「我什麼時候介紹妓女給妳?」這是最嚴重的指控,郝蔓荻怎麼也不相信朋友竟然會如此誣賴她,激動得臉都紅起來。
「妳不知道莉塔娜是妓女嗎?」施曉裴提出證據。「妳居然還敢要我推薦給我堂姊?」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莉塔娜是妓女?」郝蔓荻愣住。「這怎麼可能,妳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我哪裡搞錯?!」施曉裴氣得全身發抖,激動不下於她。「我告訴妳我哪裡搞錯!我不該聽信妳的話,相信她是什麼落難的伯爵千金,將她推薦給我堂姊,擔任我小侄女的鋼琴老師,結果證明她只是一個妓女!」
「她的鋼琴彈得那麼好,不可能是妓女!」郝蔓荻打死不信施曉裴的話,讓她更加火大。
「琴彈得好的白俄妓女,上海比比皆是。」施曉裴殘忍的點破事實。「『地夢得』妳應該聽說過吧?她就是在那裡上班!」
「『地夢得』?」聽見這三個字,郝蔓荻的臉迅速刷白,口氣不再那麼肯定。
「對!」施曉裴氣憤的回道。「她是那裡的大紅牌,十天以前才離開『地夢得』,擔任我堂姊女兒的鋼琴老師。妳知道當我知道這件事情時有多尷尬嗎?更別提我堂姊還當場受到朋友的侮辱,差點氣得不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