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知他醉言醉語,但駱穎琳的心頭仍猛烈跳了下,她不爭氣的紅了臉蛋,以膝壓住他的小腿,這才順利脫去他的襪子。
「別胡說!快休息吧!」她佯裝惱怒的輕斥道。
「沒亂說,我想抱抱!」他像個孩子似的抱住枕頭,臉頰還在枕上摩挲。「媽媽沒有抱過我,爸爸又不見了……」疲累的閉上眼,他似呢喃的發出囈語。
「冠綸……」一時間同情心氾濫成災,她輕撫他的額,伸展雙臂環抱住他。
全然沒預料到她會有這般的舉動,顏冠綸猛地狠震了下。天曉得他根本沒醉,是一進門便聽到她跟爺爺說的話才刻意裝醉,楊佑均雖不明就裡,倒也很配合的陪他一起演戲,演得天衣無縫。
他之所以裝醉,是壓根兒不信這女人的信口雌黃,原以為裝得像孩子般耍耍賴,她便會不耐的露出真面目,誰知道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反而成了受驚的一方,恐怖的是,身體竟還在瞬間產生要命的反應?!
最最麻煩的是,現在怎麼辦?
戲演到一半總不能自己露出馬腳,一旦穿幫絕對丟盡顏面,倒不如演得徹底一點,正好可以看看這女人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心念一轉,他努力平緩自己瞬間揚起的衝動,霍地旋身反抱住她,結結實實將她抱個滿懷。
「別亂想好嗎?」淺歎口氣,她放大膽子以指輕撩他的黑髮,他脆弱的模樣,將她潛意識裡的母性全部激發出來,現在的她只想好好的呵疼他、安慰他受傷的心靈。「往後就讓我來照顧你。」
說著她漸漸紅了眼眶,自己都感動得莫名其妙。
顏冠綸的掌在她背後收攏成拳──
該死!她以為他是沒斷奶的奶娃,還需要人照顧嗎?可為什麼,明明心裡嗤聲不斷,他卻感到眼眶微澀,某種陌生的情緒正啃咬著他的堅強和蓄意表現的冷淡,教他忍不住想緊緊的抱住她,甚至想……吻她?!
天∼∼這女人到底給他下了什麼樣的魔咒?
他抬起頭,在自己的腦子還來不及反應之際,薄唇已然貼上她唇邊的紅嫩,微顫的淺吮起來──
驚愕的瞠大雙眸,駱穎琳的心跳像斷了鐵軌的雲霄飛車一飛沖天,她瑟縮且變得僵硬,然後感覺他的擁抱更緊了些。
她凝著他緊閉的雙眼,暗斥自己心術不正;他只是在尋求慰藉及安全感,而自己才剛信誓旦旦的願意為他付出,怎能因為一個吻就退縮?
況且他現在醉得厲害,說不定根本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她又何須太過防備?
說不出的心疼讓她卸下心防,她試著放鬆自己,笨拙的揚起小臉承接他的吻──酥酥麻麻的,很難形容的體驗,雖然只是唇與唇的碰觸,卻是她生平第一個異性之吻。
感覺到她的抗力消失,顏冠綸低吟了聲,霍地加重吻的深度,舌尖不安分的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的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冠、冠綸……」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是提供他溫暖及慰藉,並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為所欲為啊!她試著由緊貼的四片唇瓣裡擠出一點聲音,但聲音小得可憐,幾乎難以聽見。
「妳好香喔!」她真的好香,身上有種淡淡的雛菊香,甜而不膩,就像上等的毒藥,教人一嘗就上癮。
「不是……我們不該……」不該是這樣的,她承認自己喜歡他──
喜歡?!她被突然竄進腦海的字彙嚇壞了,不明白自己怎會想起這兩個字?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個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男人?
老天!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怎會到這敏感的時刻才發現?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他不滿的蹙起濃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做的!」
「你……」詫異的瞠大雙眸,她糊塗了。「你沒醉,對嗎?」
酒醉的人怎可能說出如此條理分明的話?若他真的沒醉,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要騙她?
「沒醉,我當然沒醉!」心口一提,他還當真忘了自己在裝醉,連忙裝出一副醉漢的模樣。「我只要抱抱……嗝!」末了還打了個酒嗝作為掩飾。
「你……」她無措的凝著他,鼻端充斥著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整個腦子都亂了,當真分不清他是真醉還假醉。「好,你沒醉,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她使力推開他,慌亂的拉扯自己的衣服由床上爬起。
「別走!」大掌順勢抓住她的細腕,再度將她拉躺到床上。「陪我好不好?」這句倒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並不想孤枕獨眠。
「我我我……我就在隔壁房,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以敲門。」她怎麼會讓事情變成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面?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整理自己的心情,但即使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也不該是這種混亂的時刻──天!她是不是也醉了?怎會想到那裡去?!
她慌亂的再度推開他的擠壓,火速跳下床,逃得遠遠的。
顏冠綸真的累了,雖然他並不想一個人睡,可腦子裡的酒精腐蝕了他的行動力,他頹然的躺下,以臂按壓泛疼的額。「我不想一個人睡……」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糟,但駱穎琳沒辦法說服自己跳上他的床,更少在這整個房間都充滿酒味的現在。
她不安的揪緊自己的領口,用力咬了咬下唇。「記住喔,我就在隔壁,有不舒服記得跟我說。」然後拉開門板,逃難似地逃離他的房間。
耳裡清楚的聽見關門的聲音,他挪開壓在額上的手臂,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小妻子原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即便兩人已是再正式不過的夫妻,她還是不肯輕易跳上他的床,是個懂得矜持的小女人呵∼∼
翻個身蓋上被,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入眠,腦海裡浮現適才她生嫩的反應,身體的某個部位誠實的起了變化,令他懊惱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