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費心去想像自己接下來會過怎麼樣的生活,畢竟她是「商品」,一個被親生父親賣掉的商品,買主有權利對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原以為自己會被孤立起來,畢竟那天純白的婚宴太過「悚動」,教人不由得懷疑整個喜宴背後的動機,但料想不到還是有人對她好。
一個年邁的老先生,他說他是顏冠綸──也就是她「丈夫」的爺爺,就只有他注意到自己有沒有吃東西,一直和她說話,讓她好生感動。
就連她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似顏老爺子那般待她,她應該會和老爺子處得很好吧?她想。
陡地,房門被推了開來,她立即繃緊全身的神經,呆滯地凝視著她的「丈夫」。
「不會喊人?原來我娶了一個啞巴啊!」顏冠綸嗤笑的嘲諷道。
「你希望我怎麼喊你好?顏先生、冠綸,還是……親愛的?」她並沒有被他激怒,反而以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的語氣反問道。
顏冠綸微微瞠大雙眼,未幾,僵硬的牽動嘴角。「很好,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怎麼動聽,但至少不是個啞巴。」
駱穎琳無言的看著他,彷彿在等待他的答案。
「既然大家以後得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互相叫名字吧,免得外人聽見覺得奇怪。」扯開領帶,發現她的身體微微抖顫了下,他挑起眉,好像看見什麼有趣的發現,霍地拉開長腿往她邁進。
驚恐的瞠大雙眸,駱穎琳的心跳控制不住加速再加速。「你……」
「妳在害怕?」打從第一回見到這女人,她就不曾表現出任何驚懼的情緒,怎麼今天這般反常?他只不過扯下一條領帶……邪氣的勾起嘴角,他惡意的把手壓在床鋪上,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僅剩十公分左右。「妳不是一向很鎮定?」
駱穎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迅速交錯。
「我、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這麼接近。」她撇開臉,連手心都沁出冷汗。
無法否認的,他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臉蛋好、身材好,連聲音都帶著幾許魅惑的低沈,倘若今天兩人不是在這種情境下相遇,或許她會心動……
老天!她在想什麼啊?!她被自己突地竄起的想法嚇一大跳,心跳更加紊亂。
「別人?」他哼笑,故意在她臉上吹了口氣。「我記得我們是夫妻,應該不算『別人』才是。」
駱穎琳難堪的閉了閉眼。「對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了。」
「妳這是在邀請我嘍?」說不上來為什麼,他突然覺得挑釁她的情緒是件滿好玩的事,並樂於一再為之。
駱穎琳差點沒當場石化。
「呵∼∼」他霍地輕笑出聲,大方拉開兩人的距離。「我沒勉強女人的習慣,這個房間就留給妳,我睡隔壁房。」他指了指連接兩個房間的門板。
剛才純粹是逗著她好玩的,既然爺爺只要他娶妻給個交代,那麼他妻子也娶進門了,爺爺總不會逼著他圓房吧?況且他對這女人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覺,他是個文明人,不是野獸,沒興趣對一個怕他怕得要命的女人出手。
駱穎琳恍然大悟。
原本她還以為那是不是貯藏室之類的門板,未料那竟是連接至另一個房間的門扇;而且他竟然不勉強她履行夫妻的義務──她微微赧紅了臉,分不清是因為驚訝還是感激。
「忙了一整天,大夥兒都累了,早點休息吧顏太太。」他打開通往隔壁房間的門扇,霍地想起什麼似的,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一眼。「對了,這個房門不上鎖,如果妳有任何『需要』,儘管打開就是。」
語畢,他大笑,這才踩著穩健的腳步消失在另一側。
呆愣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門扇關上的瞬間,駱穎琳發現,她真的不懂那個男人為何一定要娶她?而且還辦了這麼個讓人印象深刻且不易遺忘的喜宴?
她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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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歸婚禮,喜宴歸喜宴,那不過是短暫的曇花一現,該做的事,該過的日子還是該做、該過,這就是駱穎琳。
起床梳洗過後,她下樓到餐廳,只見顏老爺子正在用餐,並沒有看見顏冠綸的影子。
「早安,老爺子。」這個發現讓她的心情瞬間放鬆了下來,揚起笑,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許多。
「穎琳啊,來來來,來陪爺爺吃早飯!」顏偉滔笑咪咪招呼道。
「老爺子心情很好喔!」她拉開椅子坐下,感染了老人家的好心情。
「欸∼∼都一家人了,還叫什麼老爺子?該叫爺爺嘍!」他板起臉,紅潤的雙頰洩漏他的偽裝,他的心情真的好極了!
活到這把年紀,最掛心的不就那個小兔崽子的終身大事?好在他眼光不錯,娶了個秀秀氣氣的女娃兒回來,要是不長眼,娶了那種妖裡妖氣的狐媚女回家,恐怕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被活活氣死!
「爺爺。」她從善如流,乖巧喚道。
「好好好,真乖!」顏偉滔笑得合不攏嘴,看著她一身略顯正式的穿著,他沒多想地問:「我說穎琳啊,昨天忙了一天,今天怎不多休息?妳要出去喔?」
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拚?他那不肖孫兒也是,七早八早就出門上班去了,連陪他吃頓早飯都嫌來不及;現在連孫媳婦都要出門了,又得留他一個老人孤單在家,想想真是寂寞啊∼∼
「爺爺,我還得上班呢!」好笑的睞了眼顏偉滔,她小口的喝著粥,感覺粥的米飯香在嘴裡化開。
「上班?」顏偉滔愣了下,好像她說的是外星語般難懂。「妳可是冠綸的妻子,怎麼可以到外面拋頭露面?」
「爺爺!」她挾了些許醬瓜放到顏偉滔的碗裡,好笑的皺起眉尾。「現在很多上班婦女啊,雙薪家庭再正常不過了,我去上班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