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驚動了其它人,包括貝芙莉,她轉過頭來,剛好看見奧提斯的輪椅彎過轉角。
「奧提斯?」她疑惑的喊。
「怎麼了?」提姆紅著眼,掛著兩行淚抬起頭來。
「我的朋友剛剛來了,又走了。」她拍拍提姆。「進去陪你奶奶,我明天再過來。你放心,你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謝謝你,貝芙莉。」提姆抱抱她,目送她離開。
她轉身追著奧提斯消失的方向過去,他為什麼來了又走?
「奧提斯,等一下!」她看見他進入電梯,朝他大喊,可是他只是抬起頭來,空洞的眼神默默的望著她,電梯門在她趕上前關了起來。
「奧提斯!」她拍打了下電梯門,轉身跑向樓梯,只是七樓而已,如果電梯在其它樓層停下來,她搞不好會比電梯早一步抵達。
只是……奧提斯到底是怎麼回事?
*** *** ***
在那裡,
她在大廳掃視了一圈,終於看見奧提斯,她也不喊他,直接追了過去。
追出醫院,在通往馬路的步道上追上他。
她一把抓住輪椅的把手,傾身按住煞車,強迫他面對她。
「奧提斯,你是怎麼回事?」她有點生氣的質問。
奧提斯也望著她,然後微微的笑了。「沒有啊。」
「不要這樣對我笑。」貝芙莉低喊。他為什麼又恢復了這種笑容?這幾天他已經不會再用這種笑容面對她了啊,
他收起笑容,可是也沒再說話。
她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乾脆將他推到一旁的草地上,找了張石椅坐下,與他面對面,準備好好的談」談。
「為什麼突然離開?不是約好在那裡碰頭,然後一起離開嗎?」她問。
「我不知道。」他又揚起慣常的笑容。
貝芙莉捧住他的臉,「奧提斯,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笑,好嗎?你的笑容讓我覺得好心疼……」
奧提斯又沉默了。
「你不知道為什麼要離開?那你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些什麼?」
「沒有……」
「有的!一定有的。」她打斷他。「告訴我。」
「我……呼吸困難,我知道我必須離開……」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呼吸困難?」貝芙莉一驚,連忙跳起來,推著他就走。「你不舒服?夫啊,你怎麼不早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貝芙莉,我現在沒事了。」按鈕止住輪椅。
「可是……」她實在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了。」他強調。
她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他,回到剛剛的位置坐下。
「以前發生過嗎?」她關心的問。
「沒有。」
「為什麼會突然呼吸困難?」
他想到剛剛的畫面,胸口又突然痛了起來。
「奧提斯?你臉色好蒼白,又不舒服了嗎?」她焦急的問,蹲跪在他面前,輕撫著他蒼白的臉,碰到了一手濕冷,這才發現他微濕的發,幾乎已經被風乾。「天啊,你好冷!你做完復健之後沒有把汗擦掉對不對?」她從輪椅的置物層抽出一條毛巾,焦急的幫他擦拭。「你這樣會感冒的,我一定會被雷哲砍死。」
奧提斯抓住她的手。「別忙了,已經干了。」
「對,都被風吹乾了!」她沒好氣的說。「我送你回去,你必須馬上洗個熱水澡。」
「貝芙莉,坐下,我有事問你。」他沒有放開她。
她無奈的坐下。「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她這麼擔心他,讓他的疼痛舒緩不少。「你那位同事的奶奶還好嗎?」
她歎了口氣。「不太好,醫生已經開出病危通知,提姆傷心得要命,他從小和他奶奶相依為命,所以和他奶奶感情很深,我不敢想像如果提姆奶奶有什麼萬一的話,提姆會怎樣。」
「他……有沒有女朋友?」他猶豫了一下,才問。
她搖頭,笑了笑。「他沒有女朋友,不過倒有一個男朋友。」
「哦?」他楞了楞,男朋友?
「提姆是同性戀,而且是零號,你剛剛如果沒有離開,我就會介紹你們認識,你也可以見到他的男朋友,他就在病房裡照顧提姆的奶奶。」提姆對自己的性向向來不隱瞞,也得到奶奶的諒解和祝福了。
奧提斯張著嘴,所以……所以她和那個提姆……根本是那個臭老頭胡言亂語隨便猜測的,根本沒有那回事!
胸口的疼痛乍然抒解,他有些錯愕的摸摸自己的胸口,似乎有所領悟,緩緩的綻放出笑容,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緊緊的抱住她。
「奧提斯?」她有些訝異,不過並沒有掙脫他,因為她看見他剛剛的笑容,是真的笑容。
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改變了他的心情,不過只要他快樂,就好。
「貝芙莉,我不喜歡看見你和其它男人抱在一起。」他終於理清楚自己為什麼覺得不舒服了,這就是嫉妒?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喜歡她?甚至愛她?
「啊?」她錯愕,一會兒才慢慢的將事情串連起來。
原來他是看見她和提姆擁抱,所以才離開。
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是在意的,他是喜歡她的?
「好,以後我不會跟別的男人擁抱,相同的,你也不可以和其它女人抱在一起,知道嗎?」貝芙莉推開他,認真的看著他,和他約法三章。
雷哲說過,因為他對凡事都無所謂,所以過去有女人投懷送抱,他總是來者不拒,因此她才要跟他約法三章。
「好。」
*** *** ***
該死!
雷哲丟下電話,走到電腦前打開電腦,進入信箱,開啟一封新郵件,果然看見數則明天早上即將上市的報導。
「照得還真清楚!」他低咒。那是這一陣子一連串的報導,一張又一張的照片,都是奧提斯和貝芙莉約會的照片,而最大最清楚的一張照片,是兩人正在接吻的畫面。
看著照片裡奧提斯的表情,雷哲閉了閉眼。老天,他想哭,那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種神情,那種彷彿捧著珍寶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