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灼熱的吻,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她的甜美令他失控,范兆恩伸長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中,熨貼的唇熱切地傳遞彼此的情意。
他的手感受著她的身體曲線,突然發現她很纖瘦。
德菲下意識的緊偎著他,承接著他的吻,此刻,她覺得幸福得宛若一場夢……
范兆恩的呼吸逐漸深濃且急促,貪婪的佔領她每吋雪膚。
德菲猛地倒吸一口氣,彷彿有一道強力電流在體內奔竄,讓她不由自主的一陣輕顫,貓兒似的嬌吟自喉間逸出。
他鬆開她的唇,嗓音因壓抑而顯得格外低嗄瘖啞。「妳願意嗎?」他撐著殘存的理智,尊重她的意願。
縱使她的身體反應早已洩露答案,他卻仍想聽她親口應允。
德菲星眸半掀,凝視他俊美臉孔的迷濛雙眼泛著淚光。「我願意……」千千萬萬個願意。
她甚至拋開矜持,主動解開他的襯衫鈕扣、褪去他的衣裳,也徹底點燃他的慾火……
月光下,兩抹身影緊緊交纏,一方是累積多年的繾綣愛戀,耽溺在失而復得的狂喜中;一方是已遺忘過往沉痛的傷害,釋放猶如火山爆發的迷戀。
香醇的咖啡已冷卻走味,一段冰封的愛情卻意外回溫。
*** *** ***
耳聞因嚴重車禍而導致失明,自暴自棄、將自己封閉的兒子開始上醫院複診,並一改常態,積極的追探是否有合適的眼角膜,願以不菲的代價爭取,這引起鼎新集團代理范總裁──范林美玉的關切。
聽說兆恩之所以願意突破心理障礙的主因,全源自負責照顧他的看護,而且兩人相處融洽、態度親密,儼然像是一對情人。
她倒要會會對方,看看一介看護有什麼能耐,足以動搖她那看似有禮順從、實則頑固的兒子的心防,讓他重新振作?
和許特助確定行程、敲定了時間,范林美玉在星期五下午的幾個鐘頭空檔,搭飛機前往台中。
前來應門的是清潔阿嬸梅姨。「請問兩位找誰?」眼前兩名穿著工整套裝、表情嚴肅的女人,是她全然陌生的長相。
她被找來這裡幫傭近兩個月,除了之前范先生的未婚妻來過外,再也沒見過其他訪客。
「沒禮貌!」許特助板著臉孔嚴聲斥責。「還不快點替范總裁開門!」每一個字都是不耐煩的火氣。
「喔──喔!」梅姨一臉驚慌,惶恐的打開門,畢恭畢敬的請她們入內。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連泡茶都不會嗎?」許特助疾言厲色的支使道。
梅姨被她的氣勢駭住,不斷點頭稱是,一邊怯怯地往廚房移動。
「不必了。」范林美玉突然開口,不疾不徐的,卻威嚴十足。「我不是來喝茶的。」像這種魯莽的土婦,絕對泡不出符合她標準的茶。
梅姨止住腳步,尷尬的杵在原地。
「只有妳一個人?范先生人呢?」許特助很懂得察言觀色,立刻導入主題。
「德菲陪范先生去醫院了……」梅姨吶吶的回答。
「德菲?」范林美玉皺起精心描繪過的眉,不高興的質問:「她是誰?」對於曾被她以手段逼退的女孩,她沒有任何印象。
三年多前的一點小事,她老早就自記憶中消除,唯獨事業才是她最關心、在乎的,亦是她生命的重心與全部。
「她是范先生的看護。」接腔的是許特助,當初她親自接送過對方,所以記得頗清楚。
她還曾質疑過對方生得一副嬌弱模樣,是否真能勝任這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但看來,那看護似乎還挺有兩把刷子的。
專程撥冗前來卻撲了個空,讓范林美玉心頭有氣。目的沒有達成就打道回府,不是她的作風。「馬上叫他們回來!」她如女王般下令。
「是……」梅姨震懾於她高高在上的姿態,緊張到手腳發抖。撥通了司機阿修的手機號碼,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微發顫。
結束通訊,她抖瑟的回報:「范……范先生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嚥下一口唾沫,讓喉嚨不那麼乾澀。
聞言,范林美玉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
約莫五分鐘後,大門霍然被開啟。
「范先生他們回來了。」梅姨彷彿見到救兵般大喊,立即趕到玄關迎接,緊繃的神經鬆弛許多,至少她不必再獨自面對兩尊高不可攀的女神。
見到她慌張的神情,德菲不禁感到困惑。「怎麼了?梅姨。」
「那個……總……總裁……」梅姨壓低音量,手指不斷比劃,話卻說不完整。
「總裁?」德菲擰起秀眉,一時會意不過來。
「是指我母親吧!」范兆恩思路倒是十分清晰。
「對對對!」梅姨連聲應道。
然而,德菲卻倏地刷白了俏臉,全身血液也隨之凝固──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來臨了……她很明白這一天終究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該坦然面對,抑或怯懦的逃避?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一次承受硬是被拆散的痛苦,就像刨開她的心一樣。
可是,她又能躲藏多久?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范兆恩敏感的問。
「沒事……」德菲答得言不由衷。
一直看不到他們露臉,許特助索性來催促。「范先生,總裁在等你。」說話的同時,她掃過他們緊緊交握的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我知道。」范兆恩低沉的語氣明顯不耐煩。他移動腳步,卻察覺德菲仍釘在原處。
「我……」德菲欲言又止,壓根無法說出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范兆恩雖然不清楚她的心思,但猜測她大概聽說過他母親的一些事跡及嚴厲,所以心感畏懼。於是他出聲安撫。「別擔心,有我在。」柔嗄的嗓音和剛才的敷衍截然不同。
德菲非常瞭解范母的強勢作風,一旦知道了她的存在,范母勢必不會心軟,離開,將會是她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