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有一張教她捨不得移開眼的美顏,多不願承認啊!可那一張臉,就是教她羨慕不已。
她會直到現下仍尚未出閣,還不都是拜自己這一張臉所賜?
雖說她是挺想要遊走江湖,想要到江南一帶瞧瞧所謂的繁華榮景,但私心裡,無非也渴望身邊有人陪;雖然從沒說出口,但不代表她不這麼想。
只是,她不懂他怎會看上她?
她忍不住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真的撞壞了,再不然,就可能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要不怎會對她情有獨鍾?
不可能呀,怎麼可能?
她和他站在一塊兒,兩人像是互換了身份,他怎會看上她?他病了,肯定是病了,要不就是傻了。
***
外頭突地響起小小的聲響,穿過風聲,吹到她的耳邊,教她猛地回神,想要回身探看有點鬆脫的門,卻突地聽到身旁的人輕聲笑著。
「你現下才發覺?」
「咦?」她驚詫地抬眼。「你不是睡了嗎?」
「噓。」他捂上她的唇,另一隻手則是將她撈入懷裡,教她的粉顏直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均勻的心跳聲。
她眨了眨眼,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門被人打開了耶,說不準是當初追殺他的人找上這兒了,他居然還不動聲色,難不成是想要等死?
褚劍兒心裡納悶著,半瞇著眼睇著君絕五身後的牆上投射的兩三抹影子,鬼祟的影子躡手躡腳地逼近,就停在她的身後,搖頭晃腦的,好似在瞧什麼來著,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沒有殺氣。
隨後,幾聲極細微的說話聲響起,幾個人隨即又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多添了些乾柴及帶上門。
就這樣,他們又頂著寒冽冷風離去。
褚劍兒蹙起眉,想要回頭查看,卻發覺自個兒被他摟得死緊,拉不開半點空隙。
「他們走了。」她不知所措地低喊。
「我知道。」
「那你……」還不放手?
「我想睡了。」君絕五輕聲道,彷彿還帶著笑意。
「可……你先放開我呀。」這樣摟著,令她心很慌,她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劍兒……」他低啞喃道,柔魅的嗓音裡帶著笑意,還帶著擄人心魂的磁性。「你心跳得好快。」
「我……」是誰造成的啊?「你知道你現下是在壞我的清白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糟了,再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儘管她是江湖兒女,儘管她不是很在乎,可也不能壞她清白呀!
「可不是,我還怕你沒發現呢!」太好了。
就怕她太過豪氣,壓根兒不把男女親密事給瞧在眼裡,不過,還好她還是挺在意的。
她瞠目結舌,雙手使勁地推著他。
「你放開我!」見雙手推不開他,她索性抬腿踢踹著。
「啊!」他低吟了一聲。
「啊!」她也跟著拔尖喊了一聲。「你不要緊吧?」
全怪他這一攪和,害她忘了他不只是身上有傷,還有腿上的傷,她方纔那麼一踹,不知道……
「當然要緊。」他咬牙道。
調戲她一下罷了,犯得著這般踹他痛處嗎?
「對不住、對不住,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若不是他先招惹她,她又怎會這麼做?
不對,就是因為他招惹她,她才還以顏色的,是他不對,是他自找的,她幹嘛還要向他道歉,活似她做錯事似的。
她抬眼想要同他說個明白,然而,卻感覺腦後一陣力道壓向他的胸膛,教她不禁氣得牙癢癢的。
「你……你不要以為你是傷患,我便得要讓著你,我告訴你,惹惱我,我才不管你是誰!」怎麼?待他太好,他倒是當自個兒是老爺不成?她不過是帶著俠義之心助人罷了,倘若他要是不懂得知恩圖報,可千萬別怪她。
「你在撒謊。」他啞聲打斷她。
她擰起濃眉,也不知道打哪兒擠出的力道,硬是抬眼瞪著他。「你憑什麼認為我在撒謊?」難道她會不清楚自個兒的心思嗎?難道他以為她很喜歡他這樣輕薄她嗎?他未免把她瞧得太卑下了些。
「倘若你真是要走,我這傷患肯定留不住你,只要你一跑開這茅屋,你多的是機會離開,是不?」他挑唇,笑得邪魅而蝕魂。
「我……」真虧他敢說出口!若不是他說他是傷患,說她不會丟下他,她又怎會心軟留下?
她是一時心軟,他卻以為她離不開?
哎喲,他是吃定她了,是不?
真以為她不會走?
「你不會走的。」君絕五不知不覺地湊近她一些,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說道。
她嚥了嚥口水,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感覺他濃密如扇的長睫直刷著她的眼,教她忍不住地眨了眨眼。
「誰說的?」褚劍兒不服氣地吼了一聲。
腳長在她腿上,又沒傷又沒瘸,怎會走不了?
「你捨不得的。」他低柔的嗓音仿若帶著摧心攝魂的魔力,有點干的唇瓣在她的頰邊輕挲著,引起一陣癢意。
「我走給你看!」
說她捨不得?她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沒有,她一點都不覺得不捨,只要她想走便走,誰都攔不了她,況且她還有要事在身。
「不要丟下我。」話語一轉,他霸氣的語調化為哀求,再次將她摟進懷裡。
褚劍兒傻愣地眨了眨眼,粉顏就湊在他的頸項……她的心狂厲不受控地戰慄數下,一下子像是快停了,一下子又狂跳不已,教她差點換不上卡在喉頭上的一口氣。
好卑劣的人,居然……居然灌她迷湯,看來,他是病得很嚴重、很嚴重,這下子,她真是非找個機會逃不可了。不不不,不是逃,而是她原本就有要事在身,所以她得趕緊離開。
但是,這句話可真是教人心碎,真是教她想留下。他是不是對她下蠱,還是下了什麼妖術,要不她怎會如此?
「你心跳得很快。」
耳邊突地傳來他戲謔的笑聲,她不禁又瞪大眼。
「你放開我!」他……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一下子柔情蜜意,一下子又戲謔冷哂,他是不是以戲弄她為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