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九歲了!」梁品貝高喊,她都沒嫌他老,他那一臉活見鬼的死表情,真是不知好歹。閔派璋還說對方怎會不是王子?她倒覺得自己直覺相當準,這傢伙果真是個混帳加三級的王八蛋、臭青蛙!她都沒嫌他老牛吃嫩草,他還敢說她太年輕?他才保養欠佳外加視力退化哩!
簡涅睿挑高眉,眼裡寫滿懷疑。「十九?妳公然說謊嗎?」最多,她了不起有十八……不!這妝容看起來比較成熟,說不定卸下妝素淨的她,其實才十六歲……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越來越教人心寒,會不會一結完婚,自己就得像個奶爸在後頭把屎把尿?
「梁業先到底在哪裡?」簡涅睿口氣惡寒,這小丫頭根本是來亂他計劃的。
「婚禮即將開始,可以讓我宣佈梁老先生預立的遺囑嗎?」閔派璋不疾不徐地道,對威脅自己的那隻手毫不在意。
「如果我娶她,難道不構成犯罪行為?」身體疲累不足以摧毀一個人,精神上的打擊才會要人命!簡涅睿正陷入這般煎熬,苦到說不出話來,快要瘋了!
「簡先生,請你有常識一點。」閔派璋推推眼鏡,好友失控演出,他仍然冷靜以對。
「如果你不想要梁家那塊土地,當然也就沒必要站在這裡。」
鬆開手,簡涅睿耙梳著黑髮,不難看出眼中的疲累。他將視線調向一旁穿著嫁紗的梁品貝,忽然覺得這丫頭莫名眼熟。「妳……是不是……」
「啊!你是那天撞到衍奎車子的傢伙。」從他惡聲惡氣開罵到現在,梁品貝不斷在記憶裡搜尋這張異常熟悉的臉。
簡涅睿湊近她,上了濃妝他一時認不出,沒想到兩人早巳結下「孽緣」!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令梁品貝倒抽一氣,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不留心踩住自己的裙襬,直往後倒。
「啊……」她尖叫,兩手在空中胡亂抓半天,還是抵不住地心引力。
「小心!」簡涅睿彎下身,伸手摟緊她的腰,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被人如此使勁向前扯,梁品貝重心不穩,直往前頭撲去,俏鼻狠狠撞上簡涅睿的胸膛,疼得她擠出淚來。「好痛……」
好心救人,卻未料到胸口遭受對方暗算,簡涅睿悶哼一聲。這丫頭是不是故意找人碴?
閔派璋站在一旁,兩手抱胸,沒想過能見到這般精彩畫面,瞧這對新人似乎多災多難,往後日子或許頂難過……
「唔……好痛……」捂著鼻頭,梁品貝懷疑自己鼻樑是不是斷掉了?他鐵定是看她不順眼,才會使這招爛步數!梁品貝眼角滑下淚,鼻頭如同火燒般,一路竄往頭頂上去。
「我看看。」見她掩著鼻子頭也不抬,簡涅睿抬高她的下巴。
「你好壞!真的好壞,為什麼阿公要把我嫁給你這種大壞蛋?」梁品貝想到就委屈的不得了。
紅咚咚的小鼻頭讓她看來像替聖誕老人送禮物的小馴鹿,加上那雙水汪汪蓄滿淚的大眼,簡涅睿很想大肆取笑她一番,卻還是忍住了。
「妳要慶幸沒有流鼻血,否則等會出這扇門後,包準丟臉。」他伸出手碰碰她那紅得令人想笑的鼻子。「我才想問妳阿公,梁家還有沒有其它人選,為何非要我娶這種小丫頭?」
梁品貝揮開他的手。「我才不是丫頭。」
「只有小丫頭才覺得自己不是。」他訕笑,她氣呼呼的模樣直教人想笑。
梁品貝咬著唇,氣得直發抖,小小身軀輕顫,怒氣沖沖地瞪著簡涅睿。
「貝貝,公主是不能生氣的,要笑笑的才會美麗。」閔派璋搭往她的肩頭,輕聲地哄著她。
「為什麼我的王子不是你?」抬頭望向閔派璋,梁品貝霎時感到自己的未來一片灰暗。
聽見這句話,簡涅睿不知怎地腹裡燒起一把火來,將她扯往自己面前。「告訴妳,因為我有權有勢,想要的東西絕對會弄到手!梁家那塊土地我非到手不可,包括妳,也一樣!」
「你怎麼可以那麼霸道?」她大吼。這男人根本目中無人!
簡涅睿唇邊勾起冷笑,這丫頭教訓人倒是不嘴軟呀!「妳看不慣也得忍耐,妳忍不了,也要給我吞下去!是梁業先把妳賣給我的,怨不得誰!」
「簡涅睿,你說話別太過分!」閔派璋聽不下去,他何必出口傷人。
他字字敲往她的心版上,梁品貝大眼裡蓄滿淚水。
「如果我阿公還能活很久很久,如果梁家沒有那塊土地,我就不需要被迫賣給你了,對不對?」
「貝貝……」她哽咽的話語,讓閔派璋也感到無奈。
「你……」她前一秒還凶巴巴罵人,後一秒就發動淚眼攻勢,反差之大,讓簡涅睿簡直吃不消。「妳知道就好。」他不由得話聲稍弱。
扁著嘴,梁品貝越想越心寒,她的往後餘生似乎別無選擇,只能落在這惡霸的傢伙手上。
「不准哭!妳要是敢哭,待會走不出去,妳就完蛋了!」撂狠話,是簡涅睿最常做的事。
「簡涅睿,少在我面前威脅我當事人,小心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拿出律師的架子,閔派璋神色嚴肅。
「你敢?」他繃起臉,墨黑的眼瞳散發危險氣息。他竟然當著他的面維護起她來,那小子最好別忘了自己身份,這裡還由不得他來干涉!
「我敢不敢,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不要壞了我們這段友誼。」
簡涅睿咬牙切齒地問:「為了她,你威脅我?」別忘了他們之間的友情超過十年,可不是三天兩天。
「貝貝不是別人,是你未來的妻子。」
「你還算清醒,知道她是我老婆!」簡涅睿大聲咆哮。「但你在我面前處處袒護她,究竟安什麼心?」
「我只是保護我的當事人。」
「去你的!保護到要吻她?這是哪門子的鬼方法?」才進門就聽到這般聳動的對話,一個是他想從中作梗的老友,而一個是未過門就想偷爬牆的妻子,這股氣教他怎麼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