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教衝動的司徒綰青不顧後果送上門去讓福田匡弘一槍打穿她的腦袋嗎?」風嘯冷哼。
他就是不願意讓她面對任何危險才以自己為籌碼,情願成為她的死敵,承受她的仇恨目光。
「姓右的都沒長腦來思考嗎?她爸一樣,她也一樣,只會連累姓左的,你爸也是,你也是。」左凌豫替姓「左」的感到不值,老被姓「右」的連累,暗地裡替姓「右」的勞心勞力還被當成驢肝肺,蠢到爆。
「她帶領那幾隻小病貓找我們麻煩,明明弱得要命,說不定連我半根指頭都挨不住,卻偏偏還要讓他們。」左宏飛越想越嘔。
「你們就再忍一段時間吧。」最有資格哀號的他都沒開口了,其他人就少吠幾聲。「阿豫,你查得怎樣了?」
「福田匡弘兩天前用假身份從日本出境,據說他吃了日本組織那邊好大一筆款項,日本組織也派人在尋找他的下落。」
「那麼我們得更快一點,在他變成屍體之前先逮到他。」
*** *** ***
「福田匡弘?」
司徒綰青高高聳著眉,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好耳熟的名字……」右叔倒是皺起眉,陷入沉思,想呀想地曾在哪裡聽過這個姓名。
司徒綰青又拆了一包餅乾,吃掉好幾塊之後才拍拍身上的餅屑問:「左派努力找這個人做什麼?」
右一努力吞嚥滿嘴的餅乾,順便再乾掉一杯紅茶才順氣回道:「不清楚,只知道左風嘯找這個人找得很急,我可是正好在路邊逮到一個左派的傢伙,死打活逼才得到這個消息。」
「左風嘯那個人仇家滿天下,我看福田匡弘九成九也只是仇人之一,跟我們沒關係。」不重要不重要,一聽就知道不是女人的名字,一點都不重要。
「呀!」右叔突然跳了起來,嚇到正端起杯子的司徒綰青和右一,紅茶全灑了出來。
「厚!」兩人都死瞪了右叔一眼──在右派是沒有「敬老尊賢」這四個字的存在。
右叔趕緊汗顏地拿抹布將桌上茶漬擦得乾乾淨淨,但又想到比擦桌子更重要的事,急呼:「青姊,我想起來福田匡弘是誰了!」
「哦?誰?」她漫不經心地問。
「他以前是右烺哥的手下,不過右烺哥離開天龍門時他並沒有跟著右烺哥離開,反而投向左風霆那方,後續我就不清楚了。」因為他當年可是忠心不貳,與右烺同進退,在離開天龍門之後,跟著右烺盡力追查殺害老大的兇手。
「……」司徒綰青重新倒滿茶,捧著茶杯啜了幾口,又塞幾片餅乾到嘴裡嚼,沉默聽著、聽完沉默,清脆的咬餅聲在她嘴裡迴盪,她不斷咀嚼著餅乾,也咀嚼著右叔的話。
乍聽之下並沒有任何奇特之處,因為當年她爸爸帶出來的人馬確實不多,司徒烺並未強迫手下都得和他一塊走,想留在天龍門的人都隨各自的意思,福田匡弘選擇不走也沒啥好疑惑,不過……福田匡弘投入左風霆那邊,照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是聽命於左風嘯,而左風嘯卻在找他……
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面藏了什麼癥結。
也許是她太多心了,將單純的事情複雜化──說不定福田匡弘只是偷走了左派的一箱機關鎗就落跑,所以左風嘯才會死命地找他,這種左派的家務事,一點也不干她鳥事……
「右叔,福田匡弘是怎樣的人?」明明不想管的,她卻意興闌珊地問了。
「怎樣的人呀……不怎麼起眼,所以妳問我,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右叔和福田匡弘沒那麼深的交情,只知道彼此的存在。
「他的忠誠度高嗎?」
「倒沒聽過他有什麼不忠誠的事。福田匡弘這個人的存在感很薄弱,感覺時常能見到他在眼前出現,但真要提出他的豐功偉業又找不出半項。」簡言之,就是路人甲一枚。
「這麼不重要的人值得左風嘯費神找他?」她真的很好奇這點,而且越問越好奇,不得到一個正解她是不會死心了。
司徒綰青霍然拍桌而立,這回換右叔和右一嚇到濺出手中的紅茶,兩人重重「厚」她一聲,她窩囊且認分地拎著抹布把桌子擦乾淨──
應該來訂個右派幫規第五條:不准叫老大擦桌子!
「右一,你去查出來左風嘯找福田匡弘的理由是什麼,查清楚一點。說不定還可以適時扯扯左風嘯的後腿、破壞左風嘯的好事。」和左派作對是右派的重大使命,誰教左風嘯要惹到她!
「是!青姊。」
司徒綰青滿意一笑。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左風嘯挫敗的嘴臉。
嘿。
*** *** ***
設定好的劇情完全扭曲,原以為應該是路人甲的福田匡弘實際上卻是重如泰山的狠角色,司徒綰青頓時傻眼,青天霹靂一道道當著她的腦門劈下來,挨得她眼冒金星,差點站不住腳。
福田匡弘,一個暗地裡先耍陰謀殺掉天龍門幫主,再私下散佈謠言誣陷她爸爸是兇手,最後更用偽善的嘴臉將她爸爸與左風霆分別約出來,再一箭雙鵰除掉兩人的幕後黑手。
她又被風嘯給騙了!
若不是她堵到左宏飛這個隸屬於風嘯的心腹大將,她也挖不到真相,就要被風嘯當成傻子耍遍遍了!
「妳也不用這麼生氣吧?反正妳只要坐享其成,等著左爺將福田匡弘料理完畢,順便替妳報父仇,妳落得輕鬆又不用出半分力,最後還能分杯羹吃,有什麼好火大的?」左宏飛太陽穴旁頂著一把槍,被迫到右派來做客,他當然可以輕鬆地反擊逃脫,但又礙於司徒綰青在風嘯心裡的崇高地位,還是少得罪她為妙。
上回在左爺肚子上開偏的那槍,已經被記在帳上,暫時可以不處罰他,但要是再犯,他恐怕真的要去非洲獵一頭獅子才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