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龍心大悅,就會原諒他多嘴失言的錯。
嘿,帶司徒綰青回去,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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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嘯是很高興看到司徒綰青沒錯,不過當他從司徒綰青口中聽到她踏進左派的主要目的時,他冷冷地掃視左宏飛,後者非常識相地低頭認錯,但雙眼骨碌碌暗瞟司徒綰青,藉以提醒風嘯──現在應該先處理的棘手問題,是她。
「阿豫,帶阿飛下去。」風嘯一個眼神,左凌豫立刻會意。
他勾著左宏飛的脖子,涼笑拋來一句:「走,我們好好『聊聊』。」
「聊聊」當然不會是指你一杯熱茶、我一杯熱茶,桌上一盤瓜子讓我們嗑到嘴酸,順便講講八卦、談談是非這樣的悠閒好事,尤其是左凌豫笑得就像準備好好活動活動筋骨,開扁某人一樣……
左凌豫不笑則已,一笑必有凶事。
「左爺,我好歹把她帶到你面前,一解你的相思之苦……」這種時候該求的情、該討的賞一定都要全討回來。
「所以我前三拳會輕輕打。」左凌豫也是賞罰分明的人。
風嘯給左凌豫一記淡笑,完全授權讓左凌豫做主,他不加以干涉,不理會左宏飛的號叫,黑眸轉回司徒綰青,添了笑意。
「妳既然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些什麼?」
「我要聽細節,包括福田匡弘是用什麼方式將我爸騙出去,又是用什麼方式害死他,我全都要知道,這是我的權利!」雖然從左宏飛嘴裡聽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但是她要風嘯親口再說一次,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好吧,妳想聽,我就說。來,坐。」一把將她勾進懷裡,安坐在他腿上。
司徒綰青一拳揮去,他偏頭閃掉,她旋身從他腿上躍離,抬起右腳狠狠踩在她剛剛坐過的黑褲上。
「誰說要坐在你腿上的?!」
「坐這裡聽得比較清楚。」尤其他只要微微傾身就可以貼近她的耳朵,將話一字一句餵進她耳裡,最佳選擇,可惜她不領情。
「我坐這裡一樣聽得清楚!」司徒綰青挑了他正前方的桌子坐,與他以半步距離面對面,掛在他大腿上的腳沒有放下來,方便他又企圖動手動腳時可以踹他踹得迅雷不及掩耳,管他褲子會不會被她的鞋弄髒。「你開始說吧。」
「福田匡弘跟著妳父親五年,並不是起眼的人,也還算忠心,至少沒惹出什麼大事,他謀害天龍門幫主那一段,妳要聽嗎?」
「……跳過好了。」她對天龍門幫主已經沒有太多印象,那時年紀小,該忘的早就都忘光光。
好,應觀眾要求,跳過。
「那年妳父親離開天龍門,福田匡弘留在幫裡沒走,不久之後幫裡有耳語傳出來,暗指妳父親是幕後兇手,起初我父親不以為意,但謠言傳久了便開始有人相信。」
「包括你和你爸吧。」她忿忿看他。
他不置可否,只緩緩繼續說:「福田匡弘在幫裡放出種種不利於妳父親的言論,甚至連偽證都安排齊全,到最後幾乎全幫的人都認定妳父親行兇暗殺老幫主──」
「我爸才不會,他是個死腦筋的人,老幫主對他有恩,他成天掛在嘴邊,他如果會背叛老幫主,全天龍門裡絕對找不出半個忠心的人!」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她爸根本就是愚忠型的代表人物!
「我父親也是這麼認為。」
「咦?」
「他沒懷疑過妳爸。而且是獨排眾議、完全信任。」
「風霆叔真的……」她很驚訝,她還以為風霆和她爸翻臉過後會……
「所以當福田匡弘以我父親的名義將右烺叔約出去──當然他用的理由是他在天龍門裡調查很久,終於知道真兇是誰──右烺叔……」
「我爸聽到一定馬上趕去……」司徒綰青喃喃接話。她老爸根本就是衝動派的,用這種理由釣他,百分之百必然成功。
「對,然後妳猜福田匡弘說的真兇是誰?」
她想了幾秒,「……風霆叔?」
他讚賞一笑,頷首。
「聽完福田匡弘的挑撥,右烺叔打電話約我父親出來質問,他並不像我父親信任他那樣的信任我父親。」
司徒綰青咬咬唇。對,她不難想像她爸火爆揪住風霆狂吼的激動模樣,也不難想像當風霆試著解釋時,她爸又會是如何拒絕去聽。
風嘯的口氣不帶任何責備,他彷彿在閒聊般輕鬆。
「結果,兩個老傢伙吵得不可開交,像小孩一樣扭打起來,妳爸罵他忘恩負義,我爸回他人頭豬腦,你一拳我一拳,兩人被彼此揍得像豬頭──然後,我爸胸口中了一槍。」
她倒抽一口涼氣。
「不是妳爸開的槍,別緊張。」他安撫地摸摸她的短髮,看她緩緩鬆懈才解答:「是躲在暗處的福田匡弘。」
「又是那個傢伙!」她咬牙。
「不是那個傢伙,是那群傢伙,他帶著一大群的人來,一人一槍就足以將咱們家那兩個老傢伙轟成蜂窩。」
而實際上也幾乎是了,從她爸的遺體就知道那時情況有多慘……
等、等等!
不對勁,很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細節知道得那麼清楚?好像你在現場看到一樣──」
「我是呀,不然怎麼會知道兩個老傢伙的遺言包括了『忘恩負義』、『人頭豬腦』這兩句話。」
「……那你怎麼沒死?」他爸和她爸都傷成那樣,他又如何倖存……
風嘯輕敲她額心一下。
「我會當妳這句話是失言。」這麼巴不得他死真是傷人。
「我不是在咒你,只是不懂……」好吧,她承認問這個很失禮,感覺好像他不死才奇怪。
「我命大吧。真可惜沒死,妳想這樣說嗎?」
「我……我才沒有這麼惡毒!」幹嘛說得她好像一點良心都不剩?!她才不可能會覺得他沒死真可惜,相反的,她……
「我沒死,是因為我答應過右烺叔一件事,為了這個承諾,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