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她朝福田匡弘勾勾手指。
「妳的身手有點像司徒烺。」乾淨俐落。
「謝謝誇獎。」
第二個男人很快就上場,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司徒綰青的突襲快攻沒有收到好效果,他身手靈活地擋住司徒綰青好幾回攻勢,甚至成功回擊,將她打得頭昏眼花;她快速地甩甩頭,將暈眩甩開,避掉差點掃中她腰際的長腿,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卻沒工夫叫痛,硬生生挨下對方一記硬拳。
「喂,小黑,你就讓她三招吧,再怎麼說,她爸爸以前很照顧我。」福田匡弘說著逕自笑了起來。
聽見福田匡弘這麼說時,一股怒火在她胸腔裡燃燒,她咬牙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灰塵,齜牙咧嘴地扭扭脖子。
這男人下手真重,痛死了……
她呼出一口氣,突然整個人衝撞過去,兩人一塊撞向牆壁,他被當成肉墊,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後腦勺重重一叩,還沒來得及反應,下顎被一記上勾拳狠狠擊中,他火大地撂了句粗話,決定速戰速決,不跟她客氣!
揮拳、挨拳;飛踢、被踢;揍人、被揍……最純粹的蠻力肉搏戰。
司徒綰青還感覺得到痛,但分不出來是被打的痛,抑或打人打得太盡力而渾身都痛;她還聽得到拳頭重擊在肉體上的啪啪聲,但聽不出來是她被打還是她在打人所發出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會輸,她非常有毅力,而當毅力化為助力時,她堅強得不會被打倒,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和福田匡弘單挑,替死去的父親教訓這個叛徒!
「呼……呼……呼……」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嘴裡全是腥膩的血,她用手背抹掉鼻血,最後一記拳頭轟往半昏厥的男人臉部,讓男人直接去夢周公。
她的週遭散亂躺著六個壯漢,全是被她撂倒的,她的情況也沒多優,只比面目全非好一點點。
她撐著牆面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你……那邊還有人要上嗎?咳咳咳……」呸掉一口帶血的口水,她半走半拖地來到福田匡弘面前。
「妳現在這副模樣還想跟我鬥?」哼哼。
「我……也沒有太多力氣了……我這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就用它來解決好了……咳咳……」八成被打成內傷了,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要是反悔了呢?」
「俗辣!」飆台語罵他。
「妳別忘了我可是壞人的角色,壞人是不用跟妳講信用的。」
「你就是在耍我就對了……」
「誰知道妳會笨到單槍匹馬來?那個全身冒火的妖怪呢?還有那個像冰一樣的妖女呢?左風嘯呢?」
「不用他們幫忙,我一個人就可以。」
「可惜對我來說,棘手的人是他們,不是妳,就算把妳除掉,我的眼中釘還是在呀!比較起來,左風嘯的威脅性大得太多太多,就像風霆和司徒烺,風霆心思縝密,要取得他的信任很難,但司徒烺隨隨便便就把人當兄弟,掏心挖肺的,一直到死恐怕都還不敢相信一切是我做的──」
「所以你不覺得自己很丟臉嗎?養條狗牠都還會在看到主人被欺負時汪汪吠兩聲,你比狗還不如。」養狗還比養他好!
惱羞成怒的福田匡弘反手操起槍就朝司徒綰青腦門上指。
「本來想抓妳當人質逼左風嘯求饒,但妳這張嘴實在太不懂得諂媚,讓我聽了很不爽──」
「就算我這張嘴很懂得諂媚……咳咳,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拿我當人質去威脅左風嘯……不,應該說,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去打擾他。」司徒綰青也緩緩舉起槍,右手已經揮拳打人到發麻,她用也很痛的左手輔助著托穩槍身,對準福田匡弘。「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她有點瞭解風嘯在日本對她發那頓脾氣的心情。
他的確是騙了她,但也是為了要保護她,不想讓她涉險,就如同她現在的想法一樣,情願自己獨力面對福田匡弘,也不要他有半點的危險……
她真是愚蠢,竟然還和他賭氣,說出傷人至極的話,漠視他的用心良苦。
「哈哈……妳和他竟然說出一模一樣的話!這叫默契十足嗎?哦,我都忘了風霆和司徒烺曾經把你們兩個湊成一對小情侶,如果不是我設計挑撥的話,妳和左風嘯說不定早就結婚了,嘖嘖,我真是個壞人姻緣的混蛋──」
「你知道自己是個混蛋就好。」
「妳需不需要我給妳時間,撥手機向左風嘯求救?我可以大發慈悲等到他來再料理妳。」他的目標,當然還是想以司徒綰青為餌,釣出左風嘯。
「我不是說了這個時間他還在睡嗎?擾人清夢也是混蛋的行為好不好!」
「難道睡覺比救妳更重要嗎?」福田匡弘一直以為司徒綰青對於左風嘯而言異常重要,應該是司徒綰青一有危險,左風嘯就會像個英雄跳出來救美,難道他料錯了?
「我想……他不會再管我了,這樣也好,我只會惹麻煩而已,他終於……可以不用替我收拾善後了。」他應該……會大鬆一口氣吧。
「妳失戀了?」福田匡弘一針見血地問。
司徒綰青瞪他,這種說法聽了真讓人火大,有種幸災樂禍的嘲弄意味。
「原來左風嘯是這種玩弄感情的人,真可惜沒能替妳出氣,那時要是將他和風霆、司徒烺亂槍打死就好了,妳也不會淪落到被玩玩就甩的淒慘下場。」福田匡弘笑得惡意。
司徒綰青一直很想知道當時風嘯是如何逃過一劫,偏偏風嘯又說得輕描淡寫,現在聽見福田匡弘提起,她立即接著他的話問──
「那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左風嘯不是也在現場嗎?!他是怎麼毫髮無傷離開的?」
「毫髮無傷?」福田匡弘扯扯唇。「妳怎麼會以為我會讓他毫髮無傷把風霆和司徒烺的屍體帶回去呢?」
她怔忡半晌。「可是……」
「他每一次站起來,我就朝他開一槍,故意避開會讓他立刻斷氣的要害,想看看他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