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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誰許你這小子來這的?」

  余美人站直了身子,「我是來這接我妻子的。」看樣子,那一拳似乎對他的丈人來說是打夠了,那麼接下來,就輪到他辦正事了。

  「什麼你的妻子?我可從沒承認你們成過親!」事前沒徵得他們雙方家長的同意不說,還去請來了什麼聖旨賜婚,這事他老早就想找這小子算帳了。

  「我知道。」早就料到她家老爹會說些什麼的余美人,恭恭謹謹地應著。

  「滾出去!」

  「老爺……」看不過眼的樂夫人忙拉著他的衣袖。

  「你甭替他們說話!」他用力哼口氣,不管是誰的面子都不買。

  「岳父大人,君楠已懷有身孕。」余美人兩手扶著君楠讓她站在身旁,刻意挑在這當頭,以清楚的音量告知那個還在氣頭上的丈人。

  當下廳裡的另外兩人,隨即將四顆眼珠子死死地定在君楠藏在斗篷下的肚子上。

  他再向他們頷首致意,「待孩子出世,日後,我再帶著君楠和您的孫兒一道來這向您倆請安。」

  內心頗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到的樂雲天,怔愣了好一會後,沒好氣地拂袖而去。

  「岳母大人,天寒,我這就先帶君楠回去,若您不嫌棄,有空還請您多過來與君楠聚聚。」打發了一個,余美人再改用溫情攻勢來面對那個淚眼汪汪的樂夫人。

  「嗯……」強忍著淚水的樂夫人,不住地朝他點頭,然後趕緊拿出繡帕拭臉。

  不知自己是怎麼被余美人給帶出家門的君楠,在出了家門後,慢了一步才回過神,她不忍地看著他頰上替她挨的那記拳印,直想著方纔他在裡頭說了些什麼。

  她汲著淚問:「東翁叫你來的?」

  余美人先拍掉落在她頭頂上的雪花,邊說邊替她罩上斗篷遮雪。

  「這回他沒主動出賣你,是我揚言要打死他,他才告訴我你跑這來了。」要不是他臨時起意想出來看看她卻找不到人,再十萬火急策馬狂奔來此,不然她就被打走了。

  「疼不疼?」君楠抬起一手輕撫著他的臉頰,再以指擦去他嘴角的血絲。

  他皺皺眉,「你爹手勁還滿重的。」不愧也同是干將軍的,揍起人來力道就是不一樣。

  「為什麼你要來?」他明知他要是踏上她家的地盤會有什麼下場,幹啥還那麼傻的跑來討打?

  「挨他一拳,總比打在你身上好。」敢打她?那個還不肯認他的岳父是想嚇死他嗎?

  愈聽他多說一句就愈覺內疚的君楠,不爭氣的淚水終於落下,他看了,只是歎息地拭去她的淚,再捧起她的臉龐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

  「你……不怪我又私自亂跑?」

  「醜女婿總要見岳父母的。」他拭淨她所有的淚水,再搓搓她的面頰好讓它看起來紅潤些,「拐跑了他們的掌上明珠,早晚我也是得來這挨上一拳。」一拳換一記香吻,划算。

  聽了他的話,君楠不語地低下頭。

  「你怎了?」

  「我也去你家替你挨一拳!」她抬起頭重重地說著,決定在這方面還給他一個公平。

  他歎息連天地把她按回懷裡,「你希望我再代你吃我爹一記老拳嗎?我會消受不起的。」他可不想一日之內連連被揍兩次,而且都不能還手。

  「可是……」

  「我都已挨你打幾個月了,不過才這一拳,沒事沒事。」他摟著不肯動的她,「走吧,韃靼還在車上等著,我得趕在你患上風寒又要多花一百兩之前帶你回家。」

  在余美人一到場,替他把馬綁在馬車後,就一直站在馬車旁探向遠處動靜的韃靼,在他摟著君楠回到馬車旁時,訥然地抬起一手指著他。

  「余將軍,你的臉……」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個?」余美人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疼的面頰,「有只蚊子停在我臉上,所以就有人好心替我打蚊子。」

  韃靼愕然地瞪大眼,「有必要這麼使勁嗎?」上頭有個明顯的拳印哪。

  「因那只蚊子不但挺大的,且還身懷六甲。」余美人在把君楠送上車,並抱好她坐後,再一本正經地說著。

  坐在他腿上的君楠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並揚手輕捶他一記。

  蚊子,身懷六甲?

  坐在前頭駕著馬車的韃靼,無論再怎麼想,橫豎也想不通,而坐在後頭的那對夫妻,似乎,也沒人打算向他解釋。

  第六章

  大雪降了數日有餘,仍是不肯止歇,因嚴冬已至,使得近日來有間客棧的生意清閒了不少,而回棧避冬的房客也多了些。

  因大雪日而沒法出門做生意的封浩,瞪著客棧外頭因雪深而不能行車的臥龍街好半天,最終不得不放棄出門的念頭,頂著天際不斷飄落的雪花,緩緩再踱回本館內。

  就在他才走進館內的巷中時,不意瞧見雪地裡一堆方踩過沒多久的腳印,一路由本館蔓延至六巷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按著腳印一路走至六巷底的天字三號房,才轉過巷角來到門口處時,就見東翁、韃靼還有丹心,這三人全都不務正業縮躲在三號房大門的兩邊,個個的眼睛全往裡頭直瞧。

  「你們在瞧什麼?」也好奇湊到東翁身旁的他,才出聲一問,馬上就有三個人不約而同將指放在唇上,示意他這個最晚報到的小聲點。

  「噓……」

  該不會是那對冤家又鬧家變了吧?

  也好奇在門邊探出頭的封浩,在茫茫降下的雪勢中,努力瞇著眼,放眼看去,置了三四個火盆的涼亭裡,君楠坐在亭中賞雪,而余美人則趴在她的身上,以耳貼緊她的肚子聽著裡頭的動靜。

  「聽見什麼了嗎?」他都聽了快半個時辰了,究竟有完沒完呀?也不想想他有多重。

  「沒有。」很想聽聽肚裡的孩子跟他打聲招呼的余美人,不死心地側過首,換了另一隻耳再聽。

  「可藺言同我說,這時應當聽得到了。」是她記錯了嗎?

  「孩子可能還在睡。」他邊說邊調整了一下姿勢,「我再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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