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是在跟女兒開玩笑吧!」擺脫他都來不及了,還自己跑上去黏他?笑話!
可心底雖是這麼說,她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爹像嗎?」白父一臉認真,沒半點玩笑之意。
「爹,皇甫公子既然說有要事辦,那女兒若硬跟著去,只會讓他覺得我不夠識大體和體貼。」白靈兒向來口齒伶俐,要說一番堂皇的話來混過去,對她來說絕不是難事。
不過,她發現,當她面對皇甫無拙時,她的口才便派不上用場,常讓他佔盡便宜。
「這也對。」白父點了點頭。
「那爹,女兒先回房。」準備睡個午覺,以驅散心中不知名失落感的白靈兒,這就想邁開腳步。
「靈兒,你明天就去皇甫少爺的府第,看他辦完要事沒,若已辦妥,便順勢邀他再喫茶相聚。今天你倆根本沒時間相談,這怎麼行!」
「但是爹,那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要走的啊!
「靈兒,你不聽爹的話?」不欲跟白靈兒爭辯什麼,白父厲眼一橫,「那爹即刻就至江府,解除你跟江文鬥的婚約!」
雖然他極力反對這樁婚事,但他可不想主動解除婚約,落得嫌貧愛富的罵名,所以這事就這麼一直拖著。
但偶爾,他會拿這事當威脅。
「不不不!」白靈兒連連說不。
「那靈兒明天該怎麼辦?」白父瞇起眼問。
「明天一大早,靈兒立即前往皇甫公子的府第。」
「很好!」白父終於一笑。
唉!沒想到明天居然還得自動跑上門找他……
白靈兒雖滿心無奈,但在無奈之下,卻隱藏著一絲看不見、若有似無的期待和愉悅……
*** *** ***
是否家中有人當大宮,在全國各地就能擁有如此豪華的宅第?
當白靈兒一大清早來到皇甫家位處蘇州的府第時,便忍不住張大了嘴,腦海閃過上述的疑問。
白靈兒以為他們白府已是蘇州最豪華的了,沒料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和眼前的大宅相比,白府馬上相形見絀。
怎麼以往她都沒發現?白靈兒側了側頭,算了,還是先辦正事吧!
她跨步來到府第的大門前,淡笑一下,「各位小哥,小女子白靈兒想求見你們的主子——皇甫公子。」
「白姑娘請稍等,小的立即去請示管事。」
看門的僕人說罷,就跑了開去。不久,她便被請入。
「請白姑娘在大廳梢等,咱們少爺快來了。」管家老伯面帶微笑,引領她到大廳。
「有勞了。」
「白姑娘,請用茶。」一名婢女奉上香茶,單從茶的香氣,便能猜出此茶甚至比他們府中的茶葉要來得好。
不愧是皇甫家,連普通待客的茶也如此精緻。白靈兒王此才深切感受到,皇甫無拙背後家勢之強大。
「有勞。」她飲一口香茶。
果然是好茶!自小已是千金之軀,差不多吃盡天下美食,這樣的她也不得不對這杯茶讚不絕口。
除了茶葉是上等貨外,沏茶人的功夫也不可小看。
就連一個沏茶的下人,也有此等的手藝,足見皇甫家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官宦大戶。
一直想著想著,她絲毫沒注意到一道翩翩身影已來到大廳,並以著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她。
暍光杯中茶,她還仔細端視了茶杯一番。連茶杯也是上等貨色,真不愧是宰相之門。
「寒舍的茶杯有何稀奇之處嗎?」
完全沒料到突地有人作聲,一時驚愕,手一抖,茶杯便很自然地往下墜。
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白靈兒臉上的血色倏然褪去。天!她居然摔破了這麼名貴的茶杯!
「我的聲音很恐怖嗎?竟令白姑娘驚嚇得摔破茶杯。」皇甫無拙笑了聲。
「我不是故意的……」唯恐他要大動肝火,她馬上澄清。
「不要緊。」皇甫無拙一點也不介懷,區區—個茶杯,算得了什麼?他招了招手,一名婢女連忙趕至清理。
「怎樣?寒舍的茶還可以入口嗎?白姑娘。」在白靈兒身邊的位置坐下來,他笑著問:心情明顯不錯。
雖不想長他的志氣,她還是點了頭,因為那豈止可以入口,簡直是極品。
「白姑娘親自來訪寒舍,有何要事嗎?」
當在書房練字的皇南無拙,聽到管家說有一位名為白靈兒的姑娘求見時,驚訝的情緒倏然襲上心頭。
他想也沒想過她會主動來找他。
昨天離開天下第一樓後,他心情異常惡劣,他企圖找出讓心情跌至谷底的原因,卻理不出個頭緒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和白靈兒脫不了關係。
一夜沒睡好,他比平日更早醒來:心中仍是鬱悶。他試圖活動筋骨,藉此掃去不快情意,但要了半個時辰的劍後,抑鬱依舊。
放下劍,走到書房練字,希冀靜態的書法,能消去他心頭不知名的愁緒,可寫了好一會,便知書法也幫不了他。此時,管家來了。
驟聞白靈兒之名,他胸中不快競奇異地消失,隨之而起的,是盈滿胸口的愉悅。
他稍微整理一下衣冠,便快步來到大廳。
「這個……」白靈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如果和盤托出,她來這全因她爹威迫,不知會不會惹怒皇甫無拙?
雖然他沒在她面前發過怒,但不代表他不會,須知他這種出身權貴的子弟,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多了。
思及此,白靈兒決定稍微暫時改變—下她直言的個性,圓滑地應對過去。
「昨天皇甫公子就這樣離開了天下第一樓,咱們的喫茶之約奸像還沒完成,所以今天就來了。若皇甫公子沒空理會小女子——」說著說著,她便作勢要站起來。
「不。」他打斷她,「今天在下空閒得很,白姑娘放心。」難得白靈兒肯找他,因此即便他有事,也會讓別人代辦。
「啊……這樣……」她只好乖乖坐著。其實聽他這麼說,她沒多大失望,倒有點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