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不該這樣,此舉和輕薄她無異,但他就是停不下來。
她被他這越禮的舉動嚇呆了。當他修長的手指撫觸到她的唇時,她渾身輕微一抖。
呆呆地看著皇甫無拙,腦海一片空白的她,只看到他越來越清晰、貼近的臉孔。
喚醒白靈兒的是四片唇辦相觸的酥麻香甜之感,她眸中儘是驚訝,不敢相信皇甫無拙會親吻她!
這個吻,很輕很柔,就像是微風拂過臉頰的柔和觸感。
她的眼,不由自主緩緩閉起來……
*** *** ***
「靈兒!」
「什麼?誰喚我?」白靈兒被這道大喊給喚得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朝聲源看去。
「是娘親。」白母關切的神色躍人她呆滯的眼眸中。「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自昨天她從皇甫府回來後,便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今早碰到了靈兒,問她何以還不出門,平日那個時候早往皇甫府去了的靈兒只是回說不太舒服,便掉頭回房去了,之後一整天也沒踏出房門半步。
她實在放心不下,只好到靈兒房間一趟。
本想跟她好好相談一會,豈料她的神緒根本不在這兒,她問十句,靈兒才偶爾回以一句。
「靈兒,發生什麼事?你昨天在皇甫府發生什麼事了嗎?快告訴娘。」
「沒事……」
白靈兒也算不上說謊,昨天的事她差不多全忘了,甚而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皇甫府的也不知道,只隱約記得兩片唇相接的奇妙感受。
她不明白為何無拙會突然親她,更不明白自己何以當時沒推開他……
她喜歡的人應是文鬥哥,有婚約的人也是文鬥哥,親她的人更應只有文鬥哥。
然而,無拙卻做了文鬥哥從沒對她做過的事……
是捉弄嗎?他又故態復萌,以看她的反應為樂?
心中雜亂無章,一夜都沒能睡好,早上醒來後,本想去皇甫府問個清楚,昨天的那種行徑算什麼意思,但當她想更衣外出時,她又猶豫了。
萬一皇甫無拙真的對她說,昨天那個越禮親吻只是捉弄,沒其他特別意思,那……她該怎辦?該怎麼反應?該說些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白靈兒腦海反覆湧現,令她原已亂成一團的心更形紊亂。
結果她待在府中一天,想了一天,但還是理不出任何頭緒來。
「沒事?娘怎會相信。」
「娘,我很累,想睡了。」白靈兒想靜一靜。
「好,娘不打擾你休息。早點睡。」白母不願強迫女兒,免得弄巧成拙。
母親離去後,她也不想待在房中,走到亭園坐下,夜涼如水,但衣衫單薄的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拾起頭,眸子專注地看著夜幕上的一輪明月。
他親她,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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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出什麼結論,卻不知不覺在亭園睡著了的白靈兒,經過一夜涼風吹襲,病魔乘虛而入。
她不住發著高燒,且昏迷不醒。
「大夫,靈兒她怎麼了?」白父緊張地問,白母則垂淚站在一旁。
「白小姐身上所染的該是嚴重風寒,但不知為什麼,吃了驅趕風寒的藥湯後,白小姐仍是……」大夫面有難色,說不下去。
「那是什麼意田心?」白父大吼。
大夫不敢再言,因他實在不解何以白靈兒還沒甦醒之象。
「庸醫!」白父怒氣攻心地大喝,「給我滾!你醫不好靈兒,我另聘高明!我就不信全蘇州的大夫也醫不好靈兒。」
然而,白父把全蘇州的名醫都請了來,每個大夫也都診斷她為嚴重風寒,開出的藥方也都無法救醒她。
結果,她的病情便每況愈下。
「全部都是廢物!庸醫!」白父怒不可遏。
大夫們也不知曉為何會這樣,只能束手無策,臉色泛白地站在一角,若白靈兒真是回天乏術,恐怕他們的前途也堪慮。
「老爺,身子要緊!」白母含淚安撫白父。
「老爺、夫人,有客到訪。」此時,一名下人跑來通傳。
「不見不見!」白父氣得猛搖手,現在除了能救活靈兒的人外,他一概不見。
「但老爺——」下人有話想說。
「我說不見就是不見!」白父怒吼。
「是,小的這就回報給皇甫公子聽。」下人被罵了一頓,馬上便想離開是非之地。
「皇甫公子?」白母一愣,「快傳!老爺,聽說皇甫少爺曾經習醫,宮中多名御醫皆是他的老師,說不定他懂什麼特殊偏方能救活咱們靈兒。」
皇甫無拙很快便來到。
「白老爺,白夫人,白姑娘情況怎樣?」他語氣中滿是擔憂。
自那天親吻她後,他滿心都是濃濃的後悔,他不該在尚未表明心意前,如此偷親她,這非君子所為。
為反省自己的過失,他決定靜思三天。
靜思期聞他可歌輿世隔絕,直至他由靜思室出來,才聽聞白靈兒身染重病,整徊蘇州的大夫們都沒辦法。
「老夫也不知該怎說……」白父一臉憔悴,自白靈兒病倒後,他便沒再好好休息過,整個人不知老了多少。
「可以讓晚輩看一看嗎?晚輩也曾習醫。」
「還望皇甫少爺幫我家靈兒看看。」白母淚眼道。
由被窩中拿出白靈兒的手,把了很長時間的脈象後,他神色凝重地站起來,轉向白父白母。
「白老爺,白夫人,靈兒並非身染風寒,而是一種由風寒之毒所引發的急病,此病例在京城已有數樁,許是蘇州尚未出現,所以這兒的大夫們全不知所措。」
「皇甫少爺,那靈兒有救嗎?」白父急問。
「白老爺請放心,只要採用一種於高山生長的野草靈花當藥引,配以晚輩開出的藥方,靈兒的病應該可痊癒。」
皇甫無拙之話讓白父白母稍展歡顏。
他走近桌子,寫起藥方來。
「白老爺,在晚輩採擷藥引回來前,這道藥方應可暫時壓制靈兒體內之毒,請你立即命人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