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清楚了,那也省得我費事了。」揶攸湑說話的同時,利用身形上的優勢將她壓下,那迫人的氣勢和男性的氣味欺佔了她的腦子、心上,幾乎奪去了她的呼吸與思考。
從這個位置看她,一股不俗的氣質引著他去探索更多的她。
他低頭輕吻上了她的額際、鼻尖、唇瓣……
第四章
翌日,天剛一亮——
覆在水池邊的一層薄雪化了,沁涼入骨的寒風正迎面拂來,吹著滿圓枯枝,傳來窸聲響。
然,這樣的聲響沒有驚醒酣睡在床榻上的人兒,反是遠遠的驚呼叫醒了她。
「馨姑娘,你不能進去啊!要是少堡主知道了,他一定會……」
「怕什麼,他都出堡了。再說,我來向新娘子請安,這有什麼不對?」
話才落完,門板呀地一聲被用力推開。
「姐姐……」
「啊!」唐怡亭本欲坐起,哪知渾身酸疼,甜蜜地提醒她昨夜的種種。
「姐姐……啊!你……」璟馨不請而入地直闖內室,見著了呆在床上的人兒,愕了下。
她——長得不怎麼樣嘛!
原本就是冒險來瞧瞧對手的模樣,沒想到她的容貌平凡,甚至及不上自己的一半,璟馨那顆不安的心到此算是放下了。
「你、你是誰?」
抬頭瞧清來人的模樣,心一震,驚於她的美麗。
膚白若雪、明眸皓齒,絕艷的芙顏讓人驚歎,連同樣身為女人的她,都羨慕她樣貌的完美,她——究竟是誰?
「我是璟馨,少堡主的侍妾。」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思忖著,既然她不可能是少堡主看得上眼的女人,她根本不必怕她。
「侍妾?」
他有侍妾了!?還生得如此美艷,那麼,她、她……一股莫名的心驚教她喘不過氣來。
可昨夜他的溫柔、他的佔有……不都說明了他不在意她的容貌嗎?
他說,只要她乖乖地,便能穩坐少夫人的位置……
這話在昨夜之前,她聽不出其中含義:可至眼前,她總算有一丁點兒明白了。
他要她容忍、好生對待他的侍妾,莫要以少夫人的架式欺壓他心愛的人……
她愕得不知該如何反應,臉上明顯是受到打擊的蒼白模樣。
「沒錯,我想少堡主可能怕你難過,沒跟你提吧!」璟馨見了她呆愕的反應,不免心喜,大方地在她身側坐下。
「其實你知道若不是堡主堅持要少堡主娶你,你恐怕進不了敔家大門吧?哎呀,真糟,我怎麼同你說這些呢?」
她說糟,可那愉悅的神情不像是糟糕了的樣子。
對於這點,唐怡亭可是看得懂的。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示威嗎?
那麼,她的目的確實達到了。
是呀,如此卓爾不群又霸悍的男人,早該有成群的姑娘戀著他的,她怎麼忽略了這件事?
也許是被發現恩公就是她相公的喜悅沖昏了頭,才教她忘了……
「當然是來請安的呀!雖然我的輩分比你小,少堡主也說可以不必來的,可我總不能真這麼不懂禮儀……」
璟馨笑得甜美,那鮮艷的紅唇勾起的完美弧度,確實是讓人移不開眼,可唐怡亭就是覺得不舒服,因為她笑得好諷刺、笑得她半點自信也沒有了。
「既然已經請過安了,你可以走了。」
她需要時間消化這刺激……
「姐姐別這樣,人家特地找你去賞雪,我住的馨園有一大片梅林,花開了,上頭也覆著雪……」
他還替她另設了一座園子,費心種植梅花?
她的心猶如被重捶了一般,痛得教她理不清心中最真、最深的滋味。
「我不去,你請回吧!」
「姐姐!」璟馨驚叫。
「別叫我姐姐,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恕我不送。」唐怡亭臉色一沉。
璟馨癟了癟嘴,由她身側站起,悻悻然地離開。
等出了房門,掛在唇邊的笑容一收,換上了狠絕,回頭瞪視著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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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
「小姐,不好了。我打聽到……咦!?小姐,你怎麼了?」
詠詠像平常一般,醒來就往小姐房裡跑,只不過今天稍晚了些,因為她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沒事。詠詠,快扶我起來,我得去向婆婆請安。」唐怡亭輕拭去眼角的淚,可她紅腫的眼卻教詠詠看個清楚,小姐分明在哭。
「小蛆,你哭了?昨天姑爺罵你,還是打你了?」
詠詠知道少堡主是不情願迎娶小姐的,若是因此而在遣下她之後揍小姐,倒也不是不可能。在外頭,誰不知道少堡主脾氣欠佳。
「沒!」唐怡亭避重就輕,扯開笑容轉移話題道:「你剛打聽到什麼?」
經她這麼一提醒,詠詠才想起這回事,「小姐,不得了,少堡主居然有納妾耶!」
「我知道,她已經來過了。」
「什麼!你說她來過了?在哪裡?什麼時候?」詠詠左右搜尋,就是沒瞧見狐狸精的影子。
「剛走。」
「小姐,那你剛才是……為了這件事在傷心嗎?」詠詠面上寫著擔憂。
「詠詠,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你知道嗎?她長得好漂亮,相形之下,我……」
她拿什麼和她相比?
相公喜愛她,迎她進門在先,她不過是靠著爹才嫁得了他,光是這個事實便教她心亂如麻了。
「小姐,漂亮沒什麼用的,我就不相信等她七老八十,皮皺起來的時候,還會好看到哪裡去!?」
「可、可相公一定是喜愛她,才會讓她進門吧?」
「那有什麼?你是老太爺屬意的媳婦,怎麼說你都勝過她。」
「那……沒有用的。」回想起昨夜,他雖然沒有虧待她,讓她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新婚夜,可他口口聲聲只有教訓,沒有愛她憐她、予她承諾的言語,他對她只是責任,沒有愛……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啊!
是璟馨的出現提醒了她,不,是重重地將她由美夢中打醒,正視了只有婚姻束縛沒有愛,怎樣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