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吧!
這夜,與丁昊溫存過後,屠貝貝昏睡了過去,大概是最近一直思考著愛與不愛的問題,她失眠了好幾天。
她從來沒想過要瞭解丁昊這個人,但奇怪的是,她好像一直知道他的想法,直到最近,她才開始搞不懂他。
不讓她愛上他,是很重要的事嗎?
最近還有女人找上門來,叫她不要囂張,說她的好日子就要過盡了,還說丁昊「再」也不愛她了……
呵,這些可悲的女人!
她們從來不懂,丁昊不曾愛過她,所以用不上「再」這個字。
縱使如此,丁昊卻不會離開她,只因為他們兩人實在太像了,像是天生就該融合為一體。
只是丁昊沒有注意到,每天緊偎著他入眠的自己,心態上早已經有了隱約的不同……
她不想讓他察覺,因為他說過——一旦愛上他,他就會毀了她,而毀了她的方式,自然就是離開她。
屠貝貝第一次察覺自己如此脆弱,從十五樓跳下沒能丟了性命,卻因丁昊一句話,她就感到痛不欲生。
「你在想什麼?」丁昊察覺到枕在腿上的屠貝貝醒了,便停下手邊工作。看著這張讓他愈來愈迷醉的小臉。
「想我是不是應該再找個工作。」屠貝貝隨意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自從林靈來鬧過她之後,毫無意外的,她一個禮拜內就丟了飯碗,整天更加無所事事,只能賴在丁昊身邊。
人太閒的時候,總是不免會特別注意到他偶爾的晚歸,身上的香水味,甚至在他背上發現女人刻意留下的抓痕。
是變相的示威吧!
是想跟她宣告,能與丁昊上床並不是太困難的事嗎?
一想到這裡,屠貝貝睜開眼,一眼就瞥見他脖子上淡紫的吻痕。
縱使兩人才歡愛過,但那刺眼的吻痕絕不是她留下的,因為她一向不喜歡在他身上留下記號。兩人間的親密,不需要告知他人吧!
她無意識的用手撫住他頸際的皮膚,同時催眠自己!
看不到,就算了吧!
曾幾何時,她也變成這麼悲哀的女人?
「你還是留在家裡好了。」丁昊不經思考地伸手將屠貝貝擁進懷中,他知道林靈曾去鬧過她,也知道林靈是害她丟了飯碗的主因。
經過這麼一鬧,相信屠貝貝也知道他這陣子的風流史,但是,屠貝貝卻始終沒問。
是因為她完全不在意?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她沒問,他也沒提。
屠貝貝的反應與那些神經質的女人全然不同,所以,她應該是不愛他的吧?
他已達到了他的目的,卻說不清心底某種隱隱作祟的情緒,反正構不上愉快的邊就是了。
對於女人的心思,丁昊鮮少有瞭解的意願,但他突然很想知道屠貝貝的想法。
「我跟林靈……只吃過幾次飯。」丁昊聽到自己的聲音,更訝異的發現,他竟然在跟屠貝貝解釋他的行為?
屠貝貝低垂螓首沒有任何回應,因為與其說她不相信,還不如說她其實根本不想聽。
一個只是吃過飯的林靈就能對她張牙舞爪,那其他在他背上留下抓痕的女人又該怎麼辦?
「王於張小玲……」丁昊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遲疑了半晌,他決定說實話。
「只是個上過床的女人。」
屠貝貝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震,她仍然沒有答話。
原來,留下抓痕的正主兒就是張小玲,是先前趁著丁昊不在,親自來到屠貝貝面前,先歇斯底里一番,還直說她好日子不久長的那幾個美女「之一」。
這個事實並沒有傷害到屠貝貝,但她卻為他說的那句話而受了傷!
只是個上過床的女人。
屠貝貝的小臉終於抬起,望著眼前那不知為什麼要向她解釋的男人。
「只是個上過床的女人?」屠貝貝重複說道,任由丁昊的手臂環上她身軀,奇怪的是她突然覺得好冷。
「仔細想想,我充其量也只是個『上過床的女人』……」她說得很小聲,像是自問,又像是思考很久才說出口。
丁昊偉岸的身子僵了僵,像是突然意會到她的言下之意。
他的原意是想讓屠貝貝知道,在他心裡張小玲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屠貝貝這個回答卻明白表示,她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個陪他上過床的女人……
其實,在他的心裡,屠貝貝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樣的。
他想跟屠貝貝反駁這些,卻像是有什麼東西梗在喉頭,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他的遲疑令屠貝貝的心再一次被刀狠狠劃過,她垂下眼來,露出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笑容。
她只能放棄他,放棄自己。
因為她永遠也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會一樣。
「我不要愛上你、不會愛上你,不要,我、不、要。」
屠貝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將她的決定丟回他臉上……
第六章
當她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時,她其實不需太過驚訝。只是她竟然還會覺得心痛?兩人是獨立的個體,說愛太沉重,說不在乎又有點虛偽,所以她只能努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或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上班去了。」屠貝貝一身輕裝,一頭長髮攏順垂在身後,稍加妝點的她很有惹人憐愛的味道,再加上她眉眼間的那抹不在乎,她飄忽的美更加教人著迷。
「你要去哪裡?」丁昊從浴室裡探出頭來,剛沐浴完的他頭髮微濕,臉上還有著水滴。
「上班。」屠貝貝沒有停下動作,逕自坐在玄關處穿鞋。
丁昊的眉微微一皺。
「不是告訴過你不需要上班了嗎?」
然後要她整天在家算他脖子上多了幾個吻痕嗎?不,謝了!
屠貝貝笑了笑,起身撫平裙上的皺褶。
「我去上班了。」她沒打算解釋,她想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聽。
「屠貝貝。」丁昊拉住她的手,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惱怒。
「你不需要去上班的。」他還是喜歡當他回家時,進門就能看到她窩在沙發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