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見她盯著自己,溫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沒什麼……」她臉蛋微微一紅。「你們、你們兄妹看起來很不一樣。」
聞言,溫子大笑了起來。「那當然囉!」她扮了個鬼臉,「我若生成他那副德行,只怕再多一倍的嫁妝也嫁不出去!」
見她笑語晏晏,為人大方風趣,澤井綠立時對她有了好感,再聽她說得有趣,忍不住也掩嘴笑了起來。
溫子打量了她一會兒。「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就是小綠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她好奇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溫子眨眨眼。「二哥家裡突然多了位嬌客,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不多打聽打聽?」
即使遠在美國,和她情同母女的典子早就將訊息傳給了她。
「這樣……」澤井綠的臉色突然黯了下來。
這麼一來,溫子必然也知道其他關於自己的一切,那她會怎麼看待自己?
表面上笑瞇瞇地,卻打從心裡瞧不起?
溫子似乎沒留意到她的反應,伸手拉著她繼續喋喋不休。
「這次我會在日本待上三個禮拜,有空的話你可得多陪陪我們母女倆,我二哥那個傢伙實在太不可靠了,光嘴巴說會陪我們,到時候八成又把我們丟在一邊去忙他自己的事。」她說說笑笑顯得十分熱情,絲毫沒有半分輕視之意。
「你們別再說話了,陪我玩好嗎?」小女孩在一旁嘟著嘴抗議了。
「哎呀,大人講話怎麼可以插嘴呢?你這孩子真是沒禮貌。」雖然狀似責備,溫子臉上卻滿是寵溺的笑意。
「是誰沒禮貌啊?」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進來。
聽見這個聲音,澤井綠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相反地,小女孩卻跳了起來奔向門口。
「舅舅,舅舅,我好想你哦!」小女孩一躍便跳進北野徹的懷裡,又磨又蹭的。「今天再帶我去逛街好不好?」昨晚她從舅舅那裡得到一大堆的禮物,於是食髓知味,今天—見到他便忙著灌迷湯。
「你是想我,還是想我送的禮物啊?」北野徹抱起她,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就跟你媽咪一個樣兒,從小就懂得撒嬌揩油。」
他、他笑了!這個男人居然會笑,而且笑得那麼開心。
澤井綠宛如發現新大陸般,眼睛瞪得老大,跟著不由得一陣心酸。
看來這個男人不是不會笑,只是不願意把笑容給她罷了。
他的笑容只給他喜歡的人、關心的人,對她這種隨手可丟棄的女人,他自然不會浪費珍貴的笑容在她身上。
北野徹很快地發現她的存在。
「你為什麼在這裡?」見到她,北野徹立時沉下臉,方纔的笑容隨之隱沒。
「我……」他陰驚的質問滿含怒氣,見他餘怒未消,她瑟縮地低下頭。「對、對不起,打擾了。」囁嚅著,她快步閃身離去。
她著實沒有勇氣在旁人面前承受他的憤怒。
「咦,阿姨怎麼走啦?」小女孩不捨地道:「她還沒跟我玩,怎麼就離開了呢?」她扯著北野徹的衣服央求道:「舅舅,你把阿姨叫回來,叫她陪我玩好不好?」
北野徹抿著唇,一語不發。
將一切看在眼裡,溫子笑著接過小孩。「乖,你去找典子婆婆拿一些點心來好不好?媽咪肚子餓了。」
「好,我去拿!」聽到「點心」兩個字,小女孩開心地跑了出去,她知道等會兒拿到的點心,大多數會放進自己的肚子裡。
打發孩子離開後,溫子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二哥,你喜歡她是吧?」
「什麼她?」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北野徹卻不想承認。
「你知道的,就是剛才那個女孩。」溫子見他故意裝傻,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悶哼一聲,他再次沉默了。
「如果你喜歡人家,就該對人家好一點。」她勸道:「你一副凶巴巴的模樣,連鬼見了都怕,更何況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見他默不作聲,溫子歎了口氣。「她一副怕你怕得要死的樣子,我猜你八成什麼都沒對人家表示對不對?」
「表示什麼?」他嗤之以鼻。
她掩嘴笑道:「哎呀,人家又不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哪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不說出來,人家怎麼明白你的心意呢?」
「明白又如何?」他認定澤井綠喜歡的是近籐介,自己若是告白,只不過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這種有損顏面的事情,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你怎麼這麼說?難道……」瞥見他臉上幾許的無奈和落寞,她多少有些明白。「她有喜歡的人?」
他又不說話了,見他默認,溫子居然噗哧一聲笑出來,而且笑得很開心。
他白了妹妹一眼。「這有什麼好笑的?」
「呵呵,想不到我英明神武、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二哥,居然也有遇到對手的一天!」她笑彎了腰。「你打算認輸了嗎?」
他悶哼著,不置可否。
「如果沒有勝算,我看你還是放棄吧!」她似笑非笑地說著。
「少管閒事。」他北野徹做事輪不到別人指揮。
「哼,你要不是我二哥,我才懶得管你呢!」溫子正色道:「感情的事可不像打架,沒有所謂的輸贏,只有喜歡跟不喜歡。你啊,就爽快一點告訴她你喜歡她,如果她接受就皆大歡喜,如果她拒絕,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她瞇起眼打量他。「或者你打算利用自己的權勢,就這樣一直將她鎖在身邊?」
「你管不著。」的確,他已做著最壞的打算。
「我是管不著。」她哼了一聲。「只不過我得提醒你,鎖著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到時候不只是她痛苦,連你也不好過。」
是嗎?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最近覺得不好過?
彷彿打了結的腦袋隱隱作痛了起來,這輩子他從來就沒有碰過比這個更棘手的問題,踩平一個幫派,都比搞定一個女人來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