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她一眼。「無論是愛或恨,都會讓你記著我一輩子。」
「看不出你是這麼極端的人。」她咬著唇,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你說呢?」瞥見她眼眸中的不解相驚愕,他不願再出言嚇她,於是飛快地轉移話題。「對了,這個星期天全國大學杯劍道決賽,你會過來吧?」
「當然囉!」她點點頭。「我一定會過去幫你加油的。」
「只要你來,我這個冠軍可就拿定了。」頂著上一屆冠軍的頭街,對於自己能夠再次奪冠,他充滿信心。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對自己永遠部這麼自信嗎?」
「我想不出沒有自信的理由。」銜著金湯匙出世的他,人生道路一帆風順,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信」兩個字可說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有時我真想看看你受到打擊的樣子。」她誠實道出心裡話。
「只怕沒什麼機會。」他放緩速度,把車停靠在澤井家門口。「對不起,這一點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她掩嘴輕笑。「我到家了,不跟你多說了。」
她拿起隨身的東西。
「好好為比賽加油吧!我還是比較期待看到你志得意滿的樣子。」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笑道:「明天我會先去東京道場熱身練習,這幾天就不過來看你了。」
「嗯,那就比賽當天見囉!」她向他揮揮手,跟著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等一等……」他隨即拉住她。「你忘了一件事。」
她微微一愣。「什麼?」
「不給我一個祝福的吻嗎?」他傾身向她。
聞言,她的小臉立時燒紅了起來。
兩人雖已認識多年,正式交往卻是這幾天的事,她依然不太習慣和他之間的親密接觸。
「別拒絕我……」他抬起她的下巴。
「我……」他的碰觸令她的小臉更紅。
笑著吻上她的唇,僅短短數秒鐘,他很快地放開她。
她的生澀著實令他不忍要求更多,況且他並不心急,未來彼此還有很多時間相處,他希望兩人之間的發展,一次比一次更熱烈而美好。
「還有……」冷不防地,他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花束。「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送花給你。」
澤井綠愣在原地。
他的語氣霸道得像在命令:「以後不許你再收下其他男生送的花,明白嗎?」話一說完,立時將花束丟到後座,美麗的花瓣散落一地。
「你一定要這麼霸道嗎?」瞪著慘遭蹂躪的花束,她無奈地歎口氣,不過卻沒有太多訝異,因為他這樣的行徑已經不只一次了。
她抗議過,卻不曾堅持,畢竟他也是因為在乎她才會吃醋,有個如此優秀的男孩子為自己吃醋,被珍視的甜蜜已勝過一切的不悅。
「我就是這樣。」他笑嘻嘻地。「你既然答應做我的女朋友,當然就不能再收下其他人的東西,除非……」他瞇起眼睛,「你打算腳踏兩條船。」
「就算我想,大概也沒有男生敢配合……」她吐了吐舌頭。「除非,他不怕被劍道第一高手給劈成兩半。」
「呵呵,那倒是……」近籐介神情有著得意。「開學後,我留在東京的時間雖然增加,不過每個星期我都會抽空回來看你,別以為自己有機可乘,知道嗎?」
「是,我知道。」
她掩嘴輕笑,和他道了聲再見,然後踩著輕快的腳步走進家門口。
目睹女孩消失的背影,油然而生的失落感低蕩在他胸口,近籐介甩甩頭重整自己的心情後,才依依不捨地踩下油門離去。
第三章
「綠小姐,那個……呃……會長在書房等你,請你立刻過去一趟。」
才剛踏進家門口,澤井綠便碰上正要出門的真琦,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他,此刻卻臉色灰敗、欲言又止,僅同情地瞥了她一眼。
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異於平常的舉止,撩起她不安的情緒,胸口沒來由地一陣氣悶。
忙著應酬的父親鮮少在晚上十點以前回到家裡,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特別。
難道說……是她體弱多病的母親出了什麼狀況?要不然父親怎會趕在此刻回到家?真琦的樣子又怎會如此奇怪?
思及此,她臉色不禁一變。
然而不待自己發問,真琦卻已低著頭,像陣煙似地跑出澤井家大宅。
她心頭狂跳急忙放下背包,衝向父親的書房。
不會的,媽媽不會怎麼樣,早上出門時她還好好的,不會的,不會的……
她一面跑一面安慰著自己,卻抑止不住滿心的焦慮。
來到房門門,她甚至忘了敲門這回事,就直接開門衝了進去。
「嗚……嗚……」
低微的啜泣聲隨即吸引她的注意,只見母親正倚在父親懷中,雙肩抖動地微微哭泣著。
「媽、媽媽……」母親安然無恙,令她鬆了一口氣,然而那隱含悲憤的低啜,卻再次揪緊她的心。
母親雖然外表柔弱、個性卻十分堅強,從小到大自己不曾見她掉過一滴眼淚,為什麼現在……
疑惑迅速取代不安,在心頭滋生蔓延,書房中瀰漫的低氣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一雙美眸情不自禁地轉移焦點來到父親身上,期盼能得到答案。
意識到澤井綠的闖入,澤井川安撫般溫柔地拍了拍妻子,這才起身轉頭望向自己的女兒。
「小綠,你……過來。」神情嚴肅地,他招了招手。
帶著滿心的疑惑,澤井綠毫不遲疑地來到父親身前。
望著女兒和自己妻子極度相似的雙眼,澤井川暗暗歎了口氣,卻不動聲色。
「過兩天,你就得離開家裡。」他刻意保持語調的平穩,彷彿在敘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因為志峰會這次的失敗,我得送你到衛武門求和、利用這兩天時間準備一下吧!」
僅憑著簡單的三言兩語,他即宣告了自己女兒未來的命運。
什麼?她……她要被送到……衛武門?
兩句平淡扼要的話,如同震撼彈在耳邊炸開,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嬌顏瞬間慘白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