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太快會醉喲!」
隨香檳杯一起落下的眼光,觸及一張藏著不知多少詭計的艷麗女人,美麗得不可方物,愈是身著華服,愈顯得出氣勢逼人,縱是女性獨有的美,她都是剛強而非柔弱。
令見者心醉,但是他的腦子此時偏偏清醒得很。
「我的酒量沒那麼淺。」大概是也快習慣那些殺人的眸光,菲尼克斯淡淡地回應。
「那就來陪我跳舞吧!丟下女伴一個人,自己只會大吃大喝,不是個稱職的男伴喲!」單雙看來心情頗佳,開心地命令著,如同她一貫的語氣。
菲尼克斯還以一個做作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身上生了兩隻左腳,不會跳舞。」
使用武術對他來說還容易一些,況且比起她一到達就吞了兩大盤有機生菜沙拉,他吃得還算客氣,吃不垮她外公的。
單雙高傲地揚起雙眸。「放心,只要我會跳,你能跟著移動腳步就成,別說連這麼簡單的配合都不會喲!」
菲尼克斯承認他是個禁不超激的男人。
隨著女伴進入舞池,才擺好姿勢,揚起一串強烈的小提琴樂音之後。他就後悔了,遇上了人生最大的危機。
這惑人的音樂太有特色了,Scent Of A Woman,電影女人香的探戈配樂,但菲尼克斯還來不及說他根本沒學過探戈,單雙已在他懷中左右交踩了一步,然後旋身,將他的手按在腰側,妖異地回眸瞅著他,讓他自然而然的隨著她柔軟的身段左右搖擺,然後當他想要追上去時,她便隨即往前踏一步,用迫人的氣勢回身,硬逼著他後退,迎上來的眸子是那麼的勾魂而又熱烈,然後一個調轉,引得他不由得伸出手扣住她的腕,她便順勢轉入他的懷裡,眨了下眼,又趁他吃了一驚的時候,順著他的手臂優雅地轉了出去,在離他最遠處,挑逗地回望,讓人心癢難耐。
他迎上去,她便退,他想逃,她追逐,完全就是一場遊戲,競爭的是最原始的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吸力和抗力,看著她對別人拋媚眼,他湧現了殺人的衝動,但當他生氣了,她就撒嬌似地纏了上來,像只惡劣的小魔鬼,又像個甜蜜的小妖精。
令人又愛又恨,偏偏又捨不得不看她,就算閉上眼,她都如同一曲樂音,在心頭溜躂,輕巧明快,奔放激昂。
他不知道是音樂帶領著他們,或是音樂和他一同在隨著她起舞。
更該死的或許是他失控的雙眼,只會凝視著她一舉手一投足,被擄獲成為她裙下囚的雙眼。
可是他並不想逃,他知道,縱然逃了,也要後悔。
那麼他就陪她玩下去吧!
正當菲尼克斯這麼一動念,趨柔的音樂突轉急停,單雙在他眼前甩過頭,揚起的髮絲落下,徒留下一種戀棧不捨,曲終人散只餘遺憾。
「跳舞不難嘛!」單雙嬌嬌地道。
美好的時間消失得最快,菲尼克斯彈了下舌,還沒來得及反駁,兩個上了年紀的老紳士笑著靠近他們。
「小雙。」
單雙隨即轉身。
「外公!」
聽她親熱的喚了聲便撲上前,其中一位老紳士抱緊了她,疼愛之情顯現無遺,菲尼克斯瞬間感到懷中異常的空虛,沒了她的溫度,好令人難受,眷戀著她的離去。
原先就藏在心底的一把刀,在這一秒,由內側刺穿心頭,引發活生生、血淋淋的撕裂疼痛。
在一個非常不適合的時機,菲尼克斯驚覺那始終困擾他的失控行為源自失序的騷動情感,他不容錯認、不容狡辯地……愛上了她。
誰不好愛,他居然愛上了她!啊啊啊啊!
*** *** ***
不知身後男人此刻的動搖和忐忑,看到外公易君平,單雙親暱地奉上幾個頰吻,老紳士笑呵呵地享受美麗外孫女的熱情,面對心愛寶貝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尋常的老人家,什麼政治家國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
更何況他已卸任,更可以安享天倫之樂,啥都不管。
「小雙啊,怎麼沒聽說妳要出席,就突然跑來了呢?」易君平語氣慈祥,對著這無法無天的外孫女萬般疼寵地問。
單雙噘著嘴,一副討疼的模樣。
「人家想外公嘛!」她撒嬌地道。
易君平又是呵呵一笑,在外孫女的額頭印下一吻。
「老大不小了,別這麼愛撒嬌,像個小女孩一樣。」
「外公不喜歡小雙向外公撒嬌嗎?」
「怎麼會不喜歡呢!來,小雙,還沒和鄭老打招呼呢!」爺孫倆親熱了一陣,易君平擁著外孫女,朝向一同前來的另一位老人家。
單雙堆了滿臉的笑,主動伸出手。
「副總統,好久不見了。」
鄭浩哲笑容可掬地回握。「小雙,變得好漂亮了呢,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跳支舞。」他轉向一旁呆立的男子,「小伙子,別老佔著美女,借我跳首曲子。」
單雙正要說話,易君平已揮了揮手,意味想和菲尼克斯講幾句話,她沒有漏看方才共舞的男人眼中閃過動搖不定的情緒,但音樂已又響起,她只好連忙轉向眼前的大人物,綻出一抹笑。
「副總統,恭喜您。」
鄭浩哲年紀雖大,但較已卸任的易君平年輕許多,一副學者世家風範,使他有一股溫文的年輕氣質,和美人共舞的此刻,卻古怪誇張地皺起眉頭。
「怎麼說恭喜呢?」他不解地問。
單雙開朗地笑著。「聽說在您的地盤,中部以南的幾個大縣市,這回拜您的出馬動員,選情日漸明朗啊!」
鄭浩哲歎了一聲。「唉,今天就別談選情了,聽得我胃痛,易老又在這個非常關頭卸任,搞得我們這些留下來的老人累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每天老聽特助在耳邊嘮叨行程,苦不堪言啊!」
長輩交好不是一、兩天了,單雙聽著熟識長輩那不加掩飾的抱怨,微微一笑,目光在場邊搜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