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開姊說過,等到人長大之後,要得到另一個人的唯一方法,就只剩下愛情面已,但我並沒有辦法回應你,我無法愛你啊!」
怎麼可能會接受這麼不平等的條件,她不明所以地在乎,如同一根小刺,扎得她有一點難過。
菲尼克斯像是對著一個動氣的孩子,不帶任何刺激意味地點點頭。
「她說的或許沒錯,但我也不覺得我的做法有錯,這是我一個人的愛情,正如同妳一個人的戰爭一樣,妳想親手打贏它,我也想親手守護它,我們都得要各自獨力完成。」他看著她滿是疑惑的小臉,繼續溫柔地道:「只要無法回頭,就會感覺手上僅僅握有的值得,正是千金不換的幸福。」
單雙霍地推開了那無所求的大手。「帝千仞,如果我連笑容也不給你,那樣你也不在乎嗎?」
被人直接喚出本名的男人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原來妳知道我是誰?」帝千仞下意識的反詰。
單雙點頭。
背地裡不知多少人在保護她,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注視她,怎麼可能不被發覺,只是放著也無害,她懶得去料理他罷了。
她沒想到他會和她一起墜海,最後被他所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帝千仞那對異常深邃的漆黑雙眸,將女人莫名的怒氣全都吸收,沒有絲毫反射回去。
「那我就可以不用再對我欺騙妳感到內疚了。」
當初面對他時的坦然自若,輕易就能當他是一個另有所圖的工具,而她反過來利用他,當成一樁交易的相處模式,如今煙消雲散。
他太奇怪了,肯定是瘋了!
帝千仞沒資格說自己老做出不智的選擇,他根本也是個瘋子。
「你這樣和戀愛狂或是跟蹤狂有什麼不一樣?」沒有道理,但單雙有一點氣急敗壞,有一點感到為難。
她不知道裝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會比這樣急著澄清,把自己弄臭的方式更容易趕走他嗎?
帝千仞的微笑始終找不到時間點卸下來。
「一樣,只是我不會犯罪,我不會認為妳該回應我,也不會因為妳不回應就是背叛,我非常清楚妳就是這樣,」他知道無法觸摸火大的她,於是只好用眸光劃過她紅潤嬌美的臉蛋,「我很認命的。」
這是她難以承受之重。
許久!
「你心裡有病!」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單雙緩緩吐出這幾個字,做為最後的還擊。
「是,但妳的心病得更重。」帝千仞語帶雙關,雖愛她,但立場得表明清楚,簡單明瞭地回擊。
*** *** ***
一觸即發的氣氛無邊蔓延,就像是狂亂的風雨一樣,搞得天空太陽星月都無光。
單雙突然認清眼前的男人不是外強中乾,他是表裡如一,不可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她能夠順利地趕走他嗎?
這是她一個人的戰爭,她一個人成就,無論結局如何,她只能等蓋棺論定了啊!
不行,她好不容易擺脫偵十隊,不能又多一個他來礙手礙腳。
那會牽絆她的決心。
「交易結束,從現在起,我不需要你了!」單雙咆哮。
帝千仞輕笑了聲。「現在不是妳『以為』妳需不需要我,而是妳非需要我不可了。」
「不要質疑我說出口的話!」
「那門外埋伏的那堆人衝進來後,妳能保證他們會直接忽略我,然後跳過我去追殺妳嗎?」
男人的語氣跟往常一樣輕柔悅耳,臉色卻一轉肅穆,拔出了兩把槍,單雙也跟著火速抽出了槍。
「該死。」單雙低聲詛咒。
帝千仞換上單雙常用的無所謂笑臉以為回報。
「來不及了,我們來當一對亡命鴛鴦吧!」
緊接著,房門的門板發出轟然的爆炸聲,混合木屑的煙塵成衝擊波浪,朝兩人襲來。
*** *** ***
風雨逐漸加強,未達停止上班上課的標準,偵十隊也自然全員到齊,比起外頭的不平靜,室內倒是靜得使人心驚。
或許是事情的嚴重性已完全超乎眾人想像,所以全都呆滯了。
靜默全身發麻,看著桌上能讓人嚇到心跳停止的報告,她有一種想捶自己的大腦,逼它趕緊啟用的焦急。
以口風最不緊,本就最貪婪的詐欺師集團首領,首先接受了轉污點證人的提案,再來是毒品案的無能小開,後來是販童的國際罪犯,最後是從過去到現在綁架集團的頭頭,一個接著一個,道出了一個人名。
「唐中興,鄭浩哲的特助,長年跟在他身邊的心腹。」靜默瞪大了眼,內心大喊賓果,同時也喊糟糕。
偵十隊的成員們,一樣你看我,我看你。
連睡夢中都在逼供,長時間努力出成果的成員們,一得到結果,卻反常地高興不起來,等今早將各人的結論匯整,才發現真如靜默所猜測,是同一個幕後黑手。
只是這只黑手的層級之高,令看慣大風大雨的眾人也不由得惶然。
一個副總統底下之人,等同他的手腳之人,牽連入一連串滔天大案,他會一無所知的無辜?!
靜默完全承認自己是個陰謀論者,她才不信咧!
「好樣的,單雙,妳果真惹上了天大的麻煩!」靜默胃裡翻得難過,不曉得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辦。
冷然的安琪靜靜地翻動著證據。
「副隊長,妳昨天去了帝署長那邊,關於總統之子命案,他有沒有透露出什麼內幕?」安琪問。偵十隊現在是絕對的生命共同體,近來情報的分享是即時性的。
靜默十指交纏,點了下頭又搖頭。
「兩隻老狐狸承認就他們所知,國安局的確也是別有意圖沒錯,但是高層的嘴很緊,他們也不明白內因,不過他們的舉動很明確是在找出真兇,倒是很明顯。」
安琪沉吟了一會兒。「副總統……總統之子……怎麼有一種內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