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尚未說完,衣襟便被人緊緊揪起。
梅尉文惡狠狠的瞪向他。
皇甫堂眼裡毫無懼意,反倒露出笑容,「喲,你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難不成是不希望我去找她?」
梅尉文神情複雜的收回手,好半晌不語。
皇甫堂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就算我不去,也會有他人前去提親,她遲早得嫁人,若你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那就隨你高興。」說著,他站超身朝外頭走去,「但我會一輩子鄙視你,你不配當個男人。」
之後,偌大的房裡只剩下梅尉文一人。
皇甫堂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刺進他的心窩。
是啊,就算他不去,也會有別人前去花家提親,她遲早得嫁人……
梅尉文知道,花雲依所做的並非什麼嚴重的錯事,但他就是無法容忍有人刻意欺瞞……
頭一回,他對自己所作的決定感到後悔。
人總是這麼愚蠢,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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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地前行,坐於車內的花雲依面無表情,腦中一片空白。
胸口依舊好悶、好疼,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是不是做錯了?不該答應大姊與王姨的要求,前去照顧他?
驀地,馬車停了下來。
「花姑娘,已經到了。」車伕為她掀開布簾,眼中有著不捨。
梅府所有下人的心全向著花雲依,對於少爺發怒將她趕走的事,他們都難以接受,但身為下人,他也只能依主子的命令行事,不得違抗。
花雲依緩緩步下馬車,勉強自己展露出笑容,「大叔,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送我回來。」
「哪兒的話,花姑娘……您若有空,還請回來看看咱們。」車伕話說得艱辛,卻十分誠懇。
花雲依笑著輕輕點頭,揮手與他道別。
梅府的馬車緩緩駛離,最後消失在街道彼端,再也看不見。
花雲依拿著包袱,轉身步入家門,直接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守門的男僕一見她回來,立即前去通知花凌月此事。
聽聞小妹返家的消息,花凌月立即前去她房裡探望。
「小妹,妳與梅公子這些日子來相處得如何?」
然而花雲依呆坐於床沿,聽見大姊提起梅尉文,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頰邊。
「小妹,妳怎麼了,誰欺負妳來著?」花凌月一驚,連忙取出手絹為她拭去淚水。
花雲依並沒有哭出聲,但淚水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滾落。
「小妹,妳別光哭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花凌月急了。
好半晌後,花雲依終於撲入她懷裡,痛哭失聲,「大姊……我從沒想過喜歡上一個人會這麼痛苦……」
喜歡一個人,不該是感到無比甜蜜嗎?為什麼她卻感到如此痛苦,整顆心彷彿被揪緊,讓她難受得快要崩潰?
她再也不要喜歡上任何人……再也不要了……
花凌月輕拍她的肩,無言的安撫著她。
就算小妹不說,她也知道只有那個男人會令她如此傷心難過。
唉,是她害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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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尉文腿傷已復元一事傳開來後,那些原本避不見面的酒肉朋友又相約來到梅府,與他飲酒作樂。
冷眼看著那些盡情飲酒的人們,梅尉文懶得與他們多談,獨自一人坐於窗邊,腦海裡浮現的是花雲依的倩影以及她甜美的笑容。
他是否真的做錯了,不該將她趕走?而她的離去,彷彿也將他的心一併帶走,他就如同失去魂魄的軀殼,坐在這裡麻木的飲酒。
此時,一名男子手執酒瓶,搖搖晃晃的步向他,「你怎麼獨自一人坐在這兒?快過來與咱們一同喝酒,那才痛快。」
梅尉文頭也沒抬,僅是冷冷地回應,「不必。」
「哎,別這麼說。」男子打了個酒嗝,「對了,你可知道花家?」
梅尉文眉一皺。「花家?」
「就是京城首富花富貴啊!聽說他膝下有四女,個個貌美如花……」那人笑著搖晃酒瓶,琥珀色的酒灑了一地。
腦海中再次浮現花雲依絕美的容顏,梅尉文的眼神不自覺的柔和許多。
「我前幾日派人前去說媒……」
那男子的話令梅尉文想起皇甫堂所說過的話,劍眉更為緊蹙,胸口彷彿被什麼壓住,疼痛不堪。
女大當嫁,自然有許多男子派人前去花家說媒,她遲早都得嫁為人婦……但這情景他怎麼也不願見到。
那男子所說的話,引起其他人熱烈的反應。
「想不到你也派人去說媒了。」
「哈,我之前也曾派人去說媒呢!」
「那你看上了誰啊?」
「我原本看上花凌月,可是聽說那女人太過精明,而花琉玉好像也不太好對付,花翎鳳在不久前嫁人了,所以我只好將就點,選那個聽說溫柔體貼的花雲依。」
梅尉文眼底蘊藏著怒火,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只好將就點?憑他也想娶花雲依為妻?簡直是癡人說夢。
「結果怎麼啦?」有人連忙問道。
「哼!那女人居然二話不說便拒絕。」男子喝了口酒,接著道:「她八成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不然就根本不是傳言所說得那般美麗,是個滿臉麻子、歪嘴斜眼的醜八怪,搞不好私下還與府裡的男僕有私情……」
話尚未說完,他便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倒在地上。
眾人見狀,醉意全消,訝異的看著怒不可遏的梅尉文。
那名男子被他揍得鼻樑歪,滿口是血,疼得哭爹喊娘。
「滾,全給我滾!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還有,你們要是敢再說任何污蔑花雲依的話,就別想再待在京城!」梅尉文怒聲威嚇道。
以前的他究竟是怎麼了,怎會和這些人渣混在一塊?
眾人連忙放下酒杯,攙扶著那名被打傷的男子離開,生怕再多待一刻,下一個受害者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