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轉頭,陡地一震。
站在她身後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那個住在她對面的洋帥哥。
不自覺的,她的臉頰倏然發燙。他怎麼會在這兒?而且身上還穿著……
「賽車服!?」她大吃一驚。
他是車手?噢,不,她所知道的香港車隊名單裡,並沒有Horace這號人物,他是其他車隊的車手?
英人跟麥可張是在去年賽事時認識的,雖然麥可張年長他近二十歲,但兩人相當投緣,已成莫逆之交。
看見麥可張正在跟一名女子談話,他以為他正在接受訪問。但一走近,他發現女子手上並沒有任何的採訪設備,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女子竟是住他對門的東方女性。
她怎麼會在這兒?昨晚蓋瑞從她房裡出來,今天她又在這裡跟麥可張談話,她是誰?為什麼跟這些車手來往如此頻繁?
「你昨天怎麼沒來?」麥可張問。
「我留在飯店養精蓄銳。」他說。
聽見他這句話,寧靜差點沒吐血。養精蓄銳?他養什麼精?他根本是「耗精」吧。想著,她露出了頗不以為然的表情。
像是覷見她臉上的表情,英人挑眉一笑,「這位是……」
「喔,我來替你介紹,」麥可張熱心地說,「這位是島村寧靜小姐。」
「日本人?」知道她是日本人,讓他覺得有點親切。
不過,他也發覺她對他似乎不如他想像的那般親切。
「她是島村國際開發的千金,也是我們的贊助廠商。」
「你好。」英人凝睇著她,撇唇一笑。
寧靜笑得有點不甘不願,「你好。」
「島村小姐,他是Horace桂,三菱車隊的人。」
聽見他姓桂,寧靜怔了一下,一臉懷疑地望著他。「桂?」
「是的。」英人點頭,並以日語說道,「我是日本人。」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拜託!他明明是外國人,怎麼會是日本人?
對於她的反應,英人一點都不意外。
「我是日德混血,家母是德國人。」他說。
「噢……」混血兒?那不是跟她一樣……
「島村國際開發是……做什麼的?」他問。
「時裝。」她說。
「喔。」他看著她,若有所思的一笑:「要爭取成為贊助廠商並不容易吧?」
聞言,她心頭一震。
這句話乍聽之下並無不妥,但仔細咀嚼之後,便覺得他話中有話。
他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她家的公司沒沒無名,上不了檯面嗎?
可惡,雖然他們並不是什麼國際品牌,但在北京及上海早已打響名號,成為一支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品牌。
看見她臉上那不服氣的表情,英人不以為意的勾唇一笑。
要成為車隊的贊助商必須投入極多的金錢,而那絕非一般公司所能做到。越是知名的車隊,贊助商往往越財雄勢大,從贊助商就可知道一個車隊的價值何在。
香港車隊雖不似一些外國車隊知名,但名氣也不算小。要打敗其他對手,進而成為他們的贊助商並不容易,她……是怎麼做到的?
突然,他腦海裡浮現蓋瑞昨晚在她門外的畫面——
蓋瑞是香港車隊的主力,他所說的話具有一定的影響力,難道說她就是那麼成為贊助者的?
忖著,他不自覺地生起悶氣來。
但怪了,他惱什麼?她跟誰睡覺是她的自由,跟幾個人睡覺也隨她高興,他為什麼……
「麥可張,」感覺到他話中帶有諷刺的意味,寧靜覺得不悅。轉身,她向麥可張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了。」
「喔,好,那麼我們晚上見。」麥可張說。
「嗯。」她點頭,然後背身離去。
在她離開的同時,蓋瑞走了過來。「嘿,Mr.桂。」
看見他,英人神情頓時一凝。不過當著麥可張的面,他盡量不表現得太明顯。
「好兄弟,」蓋瑞逕自裝熟的搭著他的肩膀,然後在他耳邊低聲地:「怎樣?Nicole金不錯吧?」
聽他提及Nicole,英人臉色一沉。
「她在床上很野的,用過的都說贊。」說著,蓋瑞豎起大拇指。
英人冷冷地撥開他的手,目光像兩道能殺人的光般瞪著他。
「幹嘛這麼冷淡?」蓋瑞怪笑一記,「世界上的女人這麼多,我們卻睡了同一個,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此時的英人已經像座欲爆發的火山般,但他盡量的忍耐。他還沒出賽,要是在這裡扁人,可能會影響到他的賽程。
再說,麥可張在場,他總得給麥可張面子。
「你知道香港人說我們這種關係是什麼嗎?」蓋瑞明知英人已一肚子火,卻還白目的說:,「他們說這叫表哥表弟,哈哈……」
儘管英人跟Nicole是那種船過水無痕的成人關係,但他從沒看輕過她,更沒抱著那種不上白不上的白嫖心態。
聽蓋瑞如此羞辱一個曾經同床共枕過的女人,英人不只替Nicole感到忿忿不平,也看不起蓋瑞這樣的混蛋。
他冷冽的目光射向蓋瑞,以德語說道:「事情還沒結束。」語罷,他轉身向麥可張告辭,神情不悅的離去。
第二章
這一趟,英人自我挑戰成功,一雪去年撞車之恥。
他跑完整個賽程,而且跑出下錯的成績。以一個非職業的車手來說,他的技術已達到一個水準。
當然,這不只因為他努力、熱衷,更重要的是他有過人的膽識。
以他的身份及身價,賽車對他來說,是一項非常危機的運動。雖說車子的性能跟裝備部足夠保護他,但每年還是有不少車手就這麼一命嗚呼。
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他沒有家累,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會有人因為他不在而活不下去。
他想,也許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沒有一段固定的感情關係之緣故。
當他愛上一個女人,或一個女人愛上他之後,他會因為愛她而對賽車卻步,她也會因為愛他而勸阻他繼續玩賽車。
愛這東西太麻煩了,他認為他不需要。畢竟他曾見識過「愛」這玩意兒是如何搞瘋了他的哥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