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影迷會認出她,屆時對突發的情況她將會手足無措。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西門洌不得不仔細思索,「不如我們找一間比較不起眼又好吃的餐廳。」
「對,巷口邊有間餐廳不大,但是東西新鮮又好吃,不如我們就去那間。」花嬌提議。
「好,就那家吧。」西門洌附和。
金荷莉和花建元點頭贊同。
第十章
在紅樓裡出糗一回的武雄,始終嚥不下那口鳥氣,手下小弟揚言要幫他扳回面子,沒想到又栽了一個大觔斗,現在可好,不僅顏面沒討回,此事還在道上傳了開來,令他顏面不只無光,簡直掃地。
為了討回失去的所有顏面,武雄決定親自出馬,不讓手下參與。
這一次他不僅要討回面子,還要贏回手下的信賴,並且讓道上的人刮目相看。
多日來他積極探查西門洌的行蹤,發現他自從紅樓那件事情之後,便與花嬌交往甚密,不僅亦步亦趨,甚至搬進花嬌的住處。
花嬌的住處位於較偏僻的市郊,這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今天,武雄又悄悄來到花嬌住處附近,慎選一個隱蔽處,伺機而動……
金荷莉一如往常,刻意壓低帽沿,跟在花建元的身後,兩人先步出花家大門,花嬌和西門洌隨後走出大門。
花嬌小心翼翼鎖上大門,面帶微笑轉身勾住西門洌的手臂,親密地走在金荷莉和花建元身後。
倏然西門洌感覺不對勁。
憑著幾年的功夫底子,他感覺週遭透出一股詭異氣息,眼耳靈敏宛如黑豹的他雙眼半瞇,環伺四周。為了不讓花嬌敗興,他伸手摟住花嬌,用他的身體做賭注,掩護著最愛的女人,他可以受傷甚至付出生命,但絕不能讓花嬌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就要走出巷子,花建元回頭望著後面的花嬌和西門洌,「姊,那家餐廳有名字嗎?」
在陽光下,西門洌發現不遠處透著刺眼的一道光——
不吵!
他一把猛力推開身旁的花嬌。
花嬌第一個反應是憤吼:「西門洌!」
話剛說完,她耳邊傳來砰砰如鞭炮的爆炸聲,轉眼間,她看見西門洌手撫著胸口,緊揪著眉頭,整張臉幾乎扭曲變形,目光直視發出亮光處。
「在那……」西門洌話未完,便嘴角抽搐,應聲倒地。
猝不及防的狀況驚嚇到了花嬌,她雙手懸在半空,顫抖地瘋狂嘶叫:「洌!洌——」
花建元張大著嘴震驚呆立,倏然腦子閃過一道直覺,眼睛循著西門洌倒地前所注視的方向,果然發現一條鬼祟人影,驚慌地逃竄。
「站住!不准跑!」拔腿追逐那條影子。
花嬌衝到西門洌的身邊,抱起他的頭,焦急凝視那雙緊閉的眼睛,嘴唇顫抖狂吼:「洌,洌,你你你……」
金荷莉驚見紅色的血液從西門洌的胸口不斷湧出,駭然心驚地瞠大眼睛,「血……血……」
一陣如巨浪般的恐懼席捲花嬌,倉皇失措地按住他胸口,「不要,不要……」抬頭看著金荷莉,「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金荷莉慌亂地在原地兜轉,「到哪叫救護車?」好一陣,她才急奔出巷子大叫:「救命,救命。」
「洌,你不能死,絕不能留下我一個人,你說你要疼我,你說你要愛我。」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汩汩而落,用力壓住西門洌的胸口,瘖啞哭號,「不要再流,不要再流……我求你不要再流……」
他的血幾乎撕裂她的心,啃蝕她的靈魂。
*** *** ***
花嬌神思恍惚地望著開刀房上的紅燈。
又是紅色,現在一見紅色,她就柔腸百結、肝腸寸斷。可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淒楚的、無奈的、悲痛的在那冷漠的門外徘徊。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面頰放肆地往下洩……
終於,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搶救,西門洌被送進加護病房觀察,據醫生解釋,西門洌身中兩槍,其中一發子彈卡在心臟邊,另一顆子彈雖沒傷及要害,卻傷了神經,導致昏迷不醒,至於他何時會醒,醫生也無法做出絕對的保證,只能默默地等待。
難道他……
不不不不不!
她使勁地甩了甩頭,想把突然跳進腦子裡的可怕念頭趕跑,可是那念頭卻死死地纏住她,壓迫她,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 *** ***
金荷莉礙於是公眾人物,再說眼看離台時間逼近,無論從任何角度她都無法留下,因此在西門沁的指示下,她由花建元悄悄地送回飯店,撇開與這件槍擊事情的關連。
花建元在送金荷莉回飯店之後,急忙趕回醫院安撫花嬌。
而西門沁則立即通知西門家其它成員。
西門澈與西門深聞訊後,撇下手邊生意,十萬火急地趕到醫院。
西門奶奶在西門瀅和其夫婿鞏季澤的陪同下,匆匆趕至醫院。
西門奶奶走進醫院劈頭第一句:「洌現在怎麼樣?」
「奶奶,洌送進了加護病房。」西門沁立即向前對奶奶報告。
西門奶奶用力猛吸幾口氣,「我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奶奶……」西門沁頓時語塞,眼眶泛起薄光。
花嬌倏然回神,迅速起身,快步來到西門奶奶面前,雙腿一彎,跪在西門奶奶面前,淚如雨下乞求寬恕:「奶奶,請妳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西門奶奶微微一怔,然後才看清楚跪在面前的是花嬌,「是妳!快起來。」只手拉著花嬌,「傻孩子,洌受傷我怎能怪妳?」
花嬌用力甩著頭,抽噎哭泣,「要不是我,洌絕不會受傷。」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頭,「奶奶,是我對不起妳,是我對不起妳。」
句句聲聲痛不欲生在沉悶的走廊上迴盪,與她內心的淒楚和成一片,令在場所有人莫不一掬同情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