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切安然無事,即使偶爾出現客人因爭奪小姐而失控的場面,但只要場內有花嬌在,一切都會趨於平靜,所以酒店之事他大可高枕無憂。
辦公室的門驀地從外面往裡面推開,西門沁揣疑地回頭,「誰?」
西門洌的身影隨著聲音閃了進來,「是我。」
西門洌遵守承諾過來了。
「可等到你,我無聊到快抓狂。」西門沁鬆緩地微笑,逕自走到酒櫃旁斟了一杯威士忌,踅至他面前,「這是澈剛送到,說是新引進來的威士忌,喝起來蠻順口的,嘗一嘗。」
西門洌接過西門沁手中的酒,淺嘗一口,咂咂嘴,「還不錯。」
西門沁走回玻璃窗前,執著酒杯的手比著窗外,竭盡揶揄嘲諷,「每個人嘴裡嚷著經濟不景氣,可是在我這似乎看不到所謂不景氣。」
一點都沒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哪看得到所謂不景氣?
西門洌握著酒杯來到窗前,眼睛盯著窗外動靜,又喝了一口酒,「這倒也是真的。」
西門沁莞爾一笑,瞥了眼西門洌,「你從哪兒來?」
「我剛才去了深的賭場,那裡我派了幾個學生守著,說是幫忙看場子,其實一點事也沒有,答應你要過來,所以繞道過來瞧瞧,我駐守這裡的學生還可以吧?」西門洌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隱隱的微笑。
「你比誰都清楚,我這兒雖然掛名酒店,但是絕不設包廂,完全開放式,又不像時下的PUB吵鬧,所以我這裡……」西門沁得意的笑了笑。
「這也倒是實話。」西門洌不得不承認。
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他的眼神不經意飄向窗外,飛向那條纖細身影。打從她第一次出現紅樓時,他就驚為天人,這兩年來,他一直默默地注意著她……
西門沁似有所覺地觀察西門洌的眼神,發現他的眼神異於平常。
他來到西門洌的身邊,「洌,你的神情很詭異,該不會看上我店裡某位小姐吧?」
西門洌的神魂早已飄向窗外,根本沒聽見西門沁說的話,迷戀的眼神僵凝在一個點上。
西門沁訝異地瞥他一眼,用手肘輕撞西門洌的手臂,「喂,你在看什麼?」好奇的眼神也飄向窗外,盲目的搜尋。
西門洌驚慌地收回目光,「沒什麼。」
「沒什麼?」西門沁質疑。
「是真的沒什麼。」西門洌逃避什麼似的,躲開西門沁揣疑的眼神,轉身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上,「沒什麼事,我先回去。」
「回去?」西門沁覺得西門洌的神情頗異,連忙追上來橫在他面前,「喂,你現在就要回去休息?」
西門洌不解地直視著西門沁,「有什麼問題嗎?」
「好歹也留下來陪陪我啊!你不知道一個人守在辦公室裡挺無聊的嗎?」西門沁皺著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西門洌見狀,訝然失笑,「你有沒有搞錯,這是你的生意,你不顧著誰幫你顧?」
「我有說,我不顧生意嗎?」西門沁說得挺理直氣壯,一轉眼,臉色沉了下來,「我只是想找個聊天的伴。」
瞧他把自己說得好可憐的樣子,西門洌於心不忍,「行了,別再擺出那死樣子,我陪你就是了。」
「太好了,等一下我吩咐下面幫我們弄點小菜,我們就開懷暢飲幾杯。」西門沁開心地投給他一瞥。
西門洌拿他沒轍,澀澀一笑,「真服了你。」
其實他的心裡何嘗不想多留一會兒,只有這裡、這時候,他才能看到她——花嬌。
*** *** ***
安撫妥七號桌的客人,花嬌呼了一口氣,執著酒杯正要前往下桌招呼客人。
「花嬌。」五號桌的客人朝花嬌搖手。
花嬌回眸一笑,「葉董,等一下我再過去。」舉起手中的酒杯致意,轉身,咬著牙,微蹙細眉,不著痕跡地努了一下嘴,「自以為是的傢伙。」
反正會來這裡的男人,哪個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早就看透!
「花嬌姊、花嬌姊……」惜春穿過人牆,急巴巴地望著花嬌。
花嬌怔了半秒,訝異的眼睛在惜春的臉上打轉,「瞧妳急的!發生什麼事?」
「我剛才接到武老大的電話,他說今天非要帶我出場,這怎麼辦?」惜春不安的聲音摻上一絲無助。
武老大?
花嬌的眼珠子往上一翻,剎那間彷彿記起什麼似的,「妳說的武老大,該不會是那個自稱什麼鐵雁幫的那個莽夫吧?」
惜春哀歎一聲,「就是那個傢伙。」
「哼!那個自大的傢伙。」花嬌滿臉鄙夷不屑冷然道,「別怕,只要妳不願意,他也拿妳沒轍。」
惜春重重地洩口氣,「問題是他放話,今天我不跟他出場,他就帶人砸場子。」
「想砸場子?」花嬌冷嗤一聲,手緊握著手中的杯子,彷彿手中捏的就是這號傢伙,而不是酒杯,「他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店,有本事就放馬過來,不必隔空放話。」
花嬌一番話並沒有讓惜春安心,她的臉色愈加凝重,「萬一他真的帶人過來……」
花嬌看出小妮子臉上的煩擾,不忍心地伸手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焦急不安的情緒。
「放心,有我在,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花嬌姊……」這話還是無法抹去惜春臉上的焦慮。
花嬌盡量擠出一抹足以安撫她的微笑,「妳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他不敢對妳怎樣,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妳別忘了,這是西門四少的店,況且還有西門三少撐著。」
說起西門三少魁梧的體格和他一身好武藝,相信武老大會畏懼三分。
「這……」惜春還是有幾分擔心。
「行了,別再這兒、那兒……」
「花嬌。」五號桌客人又搖手叫喚。
花嬌回頭,秋波微轉,盈盈淺笑拋向五號桌客人,「來了。」隨即輕拍惜春的肩膀,「別擔心,跟我到五號桌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