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乾笑著,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對,你只是暫時失明而已……」
「該死,那你說我的工作該怎麼辦?難不成我得一直不見天日的住在這個鬼地方?」
雍兆煬只要想到不知道有多久時間都得摸黑的過日子,他的情緒就繃緊到了極點,怎樣都無法放鬆。
「總裁,醫生說你可以回家休養,只要定期來醫院複診就好了,至於工作,董事會決定先請副總裁代替你的工作,直到你視力恢復為止。」
雍兆煬懷有敵意地咆哮道:「說得那麼好聽,你們一定在取笑我對不對?」突然成了看不見的瞎子,教他不把事情想到最糟也難。
「總裁,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取笑你。」
「諒你也不敢。」
雍兆煬哼了聲,掩飾自己的歉意。他知道遷怒無辜的第三者是不對的,但他就是不甘於變成這副德性。
到現在他仍不敢相信,他怎麼會救了黎茜,選擇讓自己變成這麼狼狽,他是怎麼了?他那莫名其妙的正義感是從哪來的……
「總裁,婷婷小姐想找你,她說,是她不小心撞上你的……」
雍兆煬陰著俊臉,語氣冷冽到想殺人。「她是想謝罪嗎?請她進來。」
「兆煬,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把那個女人推開……」
「說道歉有用嗎?我的眼睛都瞎了!」就算只是暫時性失明,他也夠慌了!
「兆煬,醫生說你只是暫時失明,我會照顧你的……」婷婷怯懦地道。
「愛我?我變成了這副德性,妳還會愛我嗎?」
雍兆煬狂笑著,怒不可遏,碰觸到物品就用力一掃,直到裝有花束的花瓶被他掃下地,匡啷一聲。
轉眼間,他的手被花瓶的碎片刺傷了,他的表情同樣陰鷙,像是沒有痛覺。
見狀,婷婷直發抖,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我……」
她是怕他的,怕他一氣之下會殺了她。
比起來,她還是喜愛交往時多情的他,現在發狂的他,實在太可怕了!
「滾。」聽她說話吞吞吐吐的,他就知道她嚇得想逃了。
「兆煬,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女人的錯……」
如一把鹽灑在他的傷處,雍兆煬沉著臉色,表情愈顯冷冽。
她說對了,他的確是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
「再不滾,我絕對讓妳吃牢飯!」
說完,幾乎是立刻的,他聽到了急速的腳步聲,還有關門聲……
不追究不代表他放過她,只是他太清楚,把她交給警方,對他暫時失明的眼睛一點好處都沒有……
「總裁,黎茜小姐也想見你。」小助理怕被他的怒氣波及,只敢遠遠地傳話。
「叫她滾……」雍兆煬不耐地吼出,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真的要她滾嗎?好歹也是人家送你來醫院的……」
送他來醫院?
「等等……」雍兆煬吸了口氣,這才靜下心。「叫她進來,然後你出去。」
他摸黑坐上了床,不一會兒,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
「過來。」他知道是她。
黎茜看著滿地的花瓶碎片,頓住了腳步。
「你的手受傷了。」還滴著血。
「不想過來就滾。」
黎茜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畢竟,這是她欠他的。
進房前,她就看見他的前任女友哭著離開,她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差,她接近他,只會成了他的炮灰而已。
但她還是走了過去,任他的指示坐在他身邊,盯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雍兆煬聞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是茉莉的味道。
他循著味道,出奇不意地環抱住她的身子,把她壓倒在床,然後在她頰上撫著,接著往下,掐住她的脖子。
黎茜閉上雙眼,顯得格外冷靜,可抿緊的唇仍透露出她的懼意。
他後悔救了她嗎?後悔到想殺了她……
「天啊!我怎麼會為了妳……」雍兆煬難以置信,緩緩地鬆開了她。
他氣憤的是,向來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他,竟然也會有保護女人的時候,簡直太可笑了!
他不是在作戲嗎?怎麼會……
「我很抱歉。」
他救了她,她是真心感謝他的,也因為她是內疚的,此時在他面前,她變得像個柔弱的洋娃娃,無法抵擋他的強悍……
「說抱歉有……」有用嗎?雍兆煬說不出口,也無法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他很清楚,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救她的,就算時光倒轉,危機的時刻,他還是會推開她吧!
他沒辦法想像她血流成河的模樣……
「妳現在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我居然會救了妳……」
她只是他的獵物罷了,他怎麼可能為了她做出這種傻事!?
「我的確很吃驚……」
黎茜睜開眼,望著他臉上的紗布,突然覺得好礙眼,好想把紗布撥掉。
她一點都不習慣這麼狼狽的他……
「看來這場遊戲只有我自己投入……」
他感覺到她的氣息有點亂,但比起婷婷的痛哭,她顯得太平靜了,讓他倍感屈辱……
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情緒失控,害怕得請求他原諒她才對!
「我會照顧你的。」黎茜下定了決心。
要是當時的他沒有救她,現在失明的會是她,基於答謝,她該好好照顧他的。
「照顧我這個瞎子?妳是在同情我嗎?」雍兆煬自暴自棄地朝她低吼著。「如果妳想用另一種方式照顧我,我倒不反對。」說著,他突然乾笑了聲,聲音出奇的曖昧。
他知道,憑他的力道,他還是能侵犯她的。
黎茜豈會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但,她沒有正面回答。
她知道,他只是在試探她的反應,要是她真的抗拒,他只會變本加厲吧!
「這段時間我會照顧你的。」她重複道,就算他認為是同情也無妨。
雍兆煬撐起身子,太乖順的她,讓他沒了與她對峙的興致了。
「那我拭目以待。」
說完,他捏住她下巴,落下吻。
黎茜只是閉上雙眼,等著他自討沒趣地罷手。
一個吻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可她沒想到,他的吻竟如此霸氣,似乎非讓她沾到他的味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