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他就像個局外人,任那群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自己卻沒有一點融入,就像他們都是陌生人似的。
雍兆煬僵硬地頓住腳步。
「那妳說,什麼才算是朋友?」
「朋友應該是互相扶助,而不是一起醉生夢死,花天酒地樣樣來……」
雍兆煬像是被說中了痛處,惱羞成怒地吼道:「妳懂什麼?他們可是各個企業集團的接班人,我們的交情好得不得了!」
雍兆煬極為壓抑地握緊拳,離開室內。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黎茜仍倍感疑惑。
「他到底是怎麼了?」
經過了昨晚,她才知道,滿口的甜言蜜語其實是他的偽裝,真實的他是疏離、冷漠的,不想讓人看透他的內心,包括他所作的惡夢。
但她很清楚,他是溫柔的……
她忘不了,他曾把昂貴的西裝外套借給她、溫柔地為她挑出玫瑰刺,昨晚還用他的方式保護了她……
回想著,黎茜有一瞬間的失神,沒發覺到她噙起的甜美笑容,乍看之下有多麼的幸福。
第七章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都過了,黎茜仍和雍兆煬大眼瞪小眼的。
「為什麼你還沒睡?」
和他同躺在一張床上,陪他蓋棉被純睡覺,等他睡著了再悄悄回房間,似乎成了她每天的例行公事。
不過,大少爺他可沒那麼好哄。
「昨晚睡得還不夠嗎?」雍兆煬托著下巴,悠閒的側躺在地板上。
「是你說要睡午覺的。」
黎茜蹙著秀眉,自地板站起,坐回沙發,專心折著五彩紙鶴,再把紙鶴放入透明的玻璃瓶中,忙得不亦樂乎。
「我說歸說,不見得睡得著。」雍兆煬哂笑,連深邃的眸底也裝滿笑意。
黎茜瞪了他一眼,隨即別過臉,掩住了不知是羞怯或惱怒的紅潮。
「不管你了,午覺不在我負責的範圍之中。」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老覺得他直盯著她放電?
她生氣了?
雍兆煬得意地揚起笑,知道自己已慢慢地左右了她的情緒。
「妳在忙什麼?窸窸窣窣的好吵。」
他總不能照實問她說,為什麼她要折紙鶴。
他還不想讓她知道,他早就慢慢恢復視力了,醫生也說他的復原情況良好,很快就能恢復原來的視力。
「折紙鶴啊!祈求你早日恢復視力。」黎茜燦笑地道。
當然,一方面她也是為了打發時間,要不她成天除了洗衣煮飯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聞言,雍兆煬黯下眸,緊繃著臉色。
他的心有點沉、有點喜悅,不明白這樣矛盾的情緒算是什麼。
她折紙鶴折了多久了?一整個早上加下午有了吧!他還以為她是折著好玩的,沒想到是為了他……
「幼稚,妳怎麼會相信這種說法?」他嗤之以鼻。
「當然是真的。小時候,我母親就告訴我,只要折滿一千隻紙鶴,就能實現願望。」黎茜笑得甜美,宛如真的相信這種說法。
當然,她也知道她很幼稚,不過她還是想幫他祈福。
況且,只有等他恢復視力,她才能毫無牽掛的離開,而只要離開他,她的心就不會起起伏伏的,難以掌握了……
暗忖著,黎茜沒發現雍兆煬正默默地走近她,直到腿上多了重量,她嚇了好一大跳,驚呼道:「雍兆煬,你在做什麼?」
他竟能那麼準確地將頭枕在她腿上,一點都不像個失去視力的人。
「好舒服啊!」雍兆煬把頭枕在她腿上,長腿則橫在長沙發上,吃盡了她的嫩豆腐。
舒服個頭!色狼!
黎茜窘得不知所措,搬不動他,索性隨他了,不過她仍有所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坐在沙發上?」她離他起碼也有五、六公尺。
「妳身上有茉莉的味道。」雍兆煬說得理直氣壯。
「亂講……」黎茜抬頭一望,才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多了花瓶,還插上了白色的茉莉花束。「什麼時候多了這束花……」
「我請你們花店的小弟送來的……想送給妳。」
說完,雍兆煬閉上眼,感覺那修長均勻的雙腿就枕在他頭下,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和這個他所渴望的女人住在一起,說沒有一點企圖是騙人的,但對她,他有絕對的耐心,他一定會得到她的……
「我不吃你甜言蜜語這一套。」
話是這麼說,黎茜的語氣卻掩不了雀躍,活脫脫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雍兆煬就枕在她的腿上,他俊逸的臉龐離她好近,讓她羞得不敢多看他一眼,只能專心地折她的紙鶴,忘了她先前的困惑。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總是迷惑著她……
雍兆煬早已睜開眼,欣賞著她那微酡秀氣的臉蛋好半晌了,不過,他不怎麼喜歡她分神地折著紙鶴。
「吵死了,我要睡覺了。」
「你不是說你睡太多了嗎?」黎茜終於找到機會反將他一軍。
雍兆煬不作聲,合上眼,像是睡著了。
黎茜不搭理他,繼續折著紙鶴,直到同樣的動作維持太久,雙腿有點難受,只好拉拉他的頭髮,想叫醒他。
雍兆煬快手地捉住她拉痛他的柔荑,惺忪的黑眸直定住她。
他的注視太熱烈,黎茜有幾分難為情,彷彿他正深情地望著她。
「我的腳麻掉了……」
雍兆煬笑著,自她腿上起身。
「笑什麼笑?還不是你害的……」
黎茜試著改變坐姿,不過麻掉的腳仍是讓她有點難受,站不起身。
見狀,雍兆煬突然抬高她的小腿,握住她白玉的腳踝。
「是這裡麻掉嗎?」
黎茜嚇都嚇壞了,窘困地點了點頭。
她還是第一次被個男人握住腳踝,整顆心七上八下地狂跳著,唯一能做的就是護好裙襬,免得春光外洩了。
「你的眼睛……」
他恢復視力了嗎?要不,他怎能再次準確地捉住她的腳踝?太巧合了吧……
雍兆煬傾身吻住她,不讓她說話,也不讓她猜出什麼。
他突然有點害怕,要是她知道了他恢復了視力,她會不會急著想討回她的耳環,就這麼瀟灑的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