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少數人知情且得以進入外,大部分的員工壓根就不曉得總經理就住在自家大樓內。「嗯。」將主臥室讓給席緋語睡的聶鏡波,懶懶地斜依窗邊,東昇的驕陽從簾隙中透入,將一張若有所思的俊顏圈成一環環的金色光影。
「聶總,對席小姐,你打算怎麼做?」梁東零問道。
打從一開始,他便計量著美男計的可能性,而他更認為,只要聶總稍微勾一下手指,席緋語是絕難逃出聶總的手掌心,不過,在他發現美男計這個策略似乎已經變質後,他反倒更加樂觀。
面對聶總異常的沉默,梁東零心中已有底。「聶總何不探探席小姐的口風?」
聶鏡波哼笑,不語。
「時間緊迫啊,聶總。」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你急什麼?」他啐一聲。
「我不是急,而是擔心聶總會來不及把握。」他意有所指。
「東零,你在跟我打什麼啞謎??」他失笑。
唉哎!看樣子,他得好好開釋一下總經理囉!
「聶總,跟你幾位女性友人比起來,我倒覺得席小姐性情既坦率又真誠,坦白講,我很贊成你跟她——」
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聲教梁東零頓住話,在看見螢幕上所顯示出的號碼後,他旋即挑了挑眉,眸中帶詭的凝向聶總。
「是范美晨小姐,你要接嗎?」
聶鏡波唇一勾,接過梁東零遞來的手機。
范美晨的消息還真靈通,總經理昨天才回到台北,她今兒個就馬上打電話來請安。
兩人的通話很快就結束。
「聶總,范小姐要來嗎?」他試探的問。
聶鏡波詭譎一笑。霎時,梁東零驟感頭疼。完了。
「是誰要來?」這時候,主臥室的房門倏開,緋語揉了揉一雙惺忪的睡眼,喃喃地問。
聶鏡波凝睇她,似笑非笑。
呃!他笑得還真邪門,怎麼,難道她又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
「席小姐,其實是……」梁東零忍不住插嘴。
聶鏡波調眼瞪住梁東零,他馬上識時務的高舉雙手,「我去接范小姐上來。」他先是對緋語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才速速離開。
「范小姐?是你的客戶嗎?」她不明所以。
「不是。」
「那她是誰?」她下意識脫口而出。
「怎麼,你對她的存在很感興趣?」見她發愣,他漾起高深莫測的笑,緊盯她一張茫然的嫣麗臉蛋。
「我、我只是覺得很奇怪,這裡又不是你的辦公室,所以——」緋語低茫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也察覺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
不論那位范小姐是何方人物,似乎都沒有她置喙的餘地。
「怎麼不說了?」見她很快回神,且還一臉無事般地往沙發移去,聶鏡波不住扯開嘲諷的笑。
「謝謝你特地請醫生過來看我的傷。」
哼!她才不會笨到把自己的心跡全都攤在他面前。
不過,關於她的傷勢……
沒錯,他昨天的態度實在有夠惡劣,讓她的情緒險些失控,可是,從他一路抱她來到他房間,又特別囑咐醫生要仔細檢查她的傷口後,她的火氣就已經全消了。
所以,她這聲謝謝可是非常真心誠意的。「還轉的真快。」聶鏡波揶揄。緋語臉一紅,佯裝有聽沒有懂。「還有啊!關於招財貓的事……」
「席緋語,你的大腦就不能想一些有建設性的話題嗎?」老提那只臭貓,她不嫌煩嗎?
「你!」可惡!他就不能對她和顏悅色點嗎?
「好。那你說,我現在該做什麼?想什麼?」
「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別再給我惹麻煩。至於該想的……不如你就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奉承我,討我歡心吧!」他神色不變,可唇上那抹壞笑卻加深了。
緋語傻眼。
老天!難道她還不夠狗腿嗎?
她就已經任由他搓圓揉扁,他還想怎麼樣!?
「你已經想好要如何討我歡心了嗎?」聶鏡波很喜歡看她氣急敗壞卻又拿他沒轍的懊惱狀。
好!既然他這麼喜歡被人奉承,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反正他倆都心知肚明,所有的演出都只是假象罷了。
「鏡波,我當然全都想好了。」她笑得好甜好美,小嘴咧開到彷彿想要狠狠地咬他一大口似。
一陣低懶悅耳的輕笑聲極突兀的流洩出,緋語一臉無辜的眨巴著大眼,可心裡卻是在想:可惡!她是不是又在不知不覺中娛樂了他?
「緋語,我必須承認,你的確是個很有趣的女孩。」留她在身邊,果然是正確的。
「可是我都還沒開始巴結耶!」她皮笑肉不笑。
「喔,也對,那你現在就可以……」無預警地,雕花大門被推開來。
*** *** ***
「鏡波,我好想你喔!」一抹明媚動人的倩影,在推開擋在她身前的梁東零後,即張開纖臂直撲聶鏡波。
聶鏡波毫不避諱的回摟住范美晨,甚至在她火熱地勾下他的頸項索吻時,他也大方的回吻她。
紼語瞠圓澄亮的瞳孔,雙頰爆紅,難以置信聶鏡波竟當她的面,跟一個女人激切火辣的熱吻。
她猛退一步,小手連忙掩唇以避免迸出什麼難聽的聲音來,可是,他們也太開放了,而且聶鏡波他……他怎麼可以挑在這種時候,跟她來這麼一段親熱戲?
他究竟安什麼心?
她真的不想當觀眾,可是,就好像要跟對方賭一口氣似,她瞠大的雙眸偏偏瞬也不瞬一下。
一雙邃眸,將緋語的反應全納入眼底。
「鏡波,你好壞唷,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在結束冗長的法式熱吻後,范美晨緊緊摟住他脖子,不依的嬌嗔。
「你這不就來了。」在他眸中,或許僅映上范美晨一張艷麗的臉蛋,然,實際上,緋語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皆逃不過他的眼。
所以,他笑了,且笑得不懷好意。
她果然很迷戀他。
緋語無透視人心的本領,所以她認定他此刻對她綻出的笑是一種示威,一種挑釁,於是當下,她只有一股念頭,就是盡速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