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凌悍墨的硬拳撼動了下桌子,眼看扳不倒,整個人飛撲過去,一場肉搏戰於焉開打∼∼
這邊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春日踏青呢,實在看膩了兩個人男人動不動就迭在一起的畫面,他略嫌不耐的把眼轉向已經跟周公不知道下棋下到哪一殿去的神氣
然後……左看、右看、下看、上看,人,落地無聲的踱到了神氣面前繼續端詳∼∼也許連他臉蛋上哪只眼大上一公分、小上一公分都看出了個大概。
他這又妖又艷的臉,男女兩相宜耶。
泛泛狠,喜色爬上春日踏青剛才還百思不解的五官。
幹麼要捨近求遠呢?最佳人選不就在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嘻∼∼
「別打了,你們兩個過來看一下。」他朝扭成麻花的兩人下令。
混戰立即停止。
兩個衣衫不整的大男人異口同聲,「幹麼啦!」
一隻手繼續招著。
「就一隻睡蟲,有什麼好看的。」都看了幾十年也沒多只耳朵出來。
「豬。」總結。
春日踏青幽幽的聲音裡面充滿算計。「你們都覺得他好看吧?」
「是不錯啊,不過老大,我對這類不男不女的一點都沒興趣。」先小人後君子,雖然還摸不清老大心裡打什麼主意,先撇清絕對有益身心健康。
「沒有人叫你對他生興趣。」他斷然打斷某人的不正當想法。
「要不然你幹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這樣很變態。」
不客氣的爆栗當頭敲下。「……我是說,你們覺不覺得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段來扮成女人一點破綻也不會有?」
凌悍墨和納日·雷斯特面面相靦,然後露出好好的笑容。「老大,你是說∼∼」
春日踏青點頭。
「欸,我怎麼沒想到。」
「你那豬腦袋怎麼拿來跟老大比?」諂媚阿諛……
「老大英明!」
「老大睿智!」
不堪其擾,被幾張鴨嘴吵醒的神氣默看盯著他瞧的三對眼珠子,驀然的打了個冷顫。
這幾個陰險小人用什麼眼光打量他?
好像……他是人家嘴邊的肉條。
這種感覺很差!
不過感覺再怎麼差勁,三票對一票的劣勢情況下,在即將到來的時刻,神氣有種預感,他肯定會被迫做一件他很想殺人的事情∼∼
*** *** ***
這一天,是春日踏青父母去世的忌日。
他到香港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這一天。
為了這一天,他遇見了生命中的伴侶。
二十年。不可謂不漫長。
歲月讓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子長成了大樹,呃,是不怎麼可靠的大樹啦。
他跟申海玉決定要重新舉行一次婚禮。
這次婚禮,他們希望是低調、溫馨的。畢竟,父母要求的華麗鋪張他們上次已經順從過,這次,他們不想再那麼做。
去見春日夫妻的回程,春日踏青始終溫柔的牽著穿白衣裳女子的手,山風習習,揚起女子長鬈的秀髮。
踏過修剪灌木的小徑,他們車泊在停車場。
把放著祭祀品的籃子放到後車座,兩人互相凝視中上了車。
藍寶堅尼以優越的速度離開停車場,上了公路。
春日踏青開車的技術越來越熟練。
公路旁多是參天的綠樹,因為不是掃墓時節,車流量少得可憐,久久才有一台交會經過。
本來平緩的車速慢慢的有了加速的趨向。
「親愛的,你別把車開得那麼快,我會害怕。」白衣女子嗲聲嗲氣,要是沒有心理準備的人準會冒起一身雞皮疙瘩,外加全身細胞死光光。
聽到磨牙聲,女子更貼近他。「阿娜答,回去以後人家還要那個……」
「哪個?」該死的車,還要他加速到多少?
「就這個……那個……咩。」一隻魔爪往春日踏青前胸襲去,揉捏掐摸……極盡煽情。
「你給我……」記住。
「甜心,你牙痛嗎?我看你講話怪怪的呢。」色情的手越來越不規矩,已經順勢往下快要抵達他的地雷區了。
他冷瞪,叫人遍體生寒。
媚眼如絲的女人嘖聲歎息。「小氣鬼,呀——發生什麼事情?」連接尖銳可怕的驚叫和車輛煞車,突然失速的車拉扯出長長煞車痕跡,左右亂拐之後撞破護欄,整輛車子衝進了一片幽暗漆黑的松林中。
偌大的衝撞聲音還有黑煙驟然從森林密處陣陣冒了出來。
車子一出事,說也奇怪,公路隱密的四處迅速冒出幾個人來,一架不起眼舊別克也從隱藏處現身,裡面走出一個非常福態的肯德基公公。
為了不啟人疑竇,他刻意把座車換成舊車。
肯德基公公的肚皮很大,大得西裝扣子怎麼都會跳開幾顆,養尊處優的好命顯在他全身上下的肥肉中。
他來到剛才春日踏青掉落的地點,感受爆炸熱風從深處吹出來,黑色的煙焰翻騰,他並不滿意。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派人下去搜!」
一個拿著計時器的男子接受命令,無聲的點兵派將,要人下去看個究竟。
不到二十分鐘,顯然經過受訓的人員們扛著兩具看似屍體的人上來了。
男女各一,因為爆炸,兩人的尊容實在髒得不能見人,但是肯德基公公頗為滿意。
「讓我等了二十年,幸好我命長,要不然還真拿不到該屬於我的財產,春日踏青,別怪我狠,人不為錢天誅地滅,你一路好走,看在我曾經跟你父親稱兄道弟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風光的葬禮的,怎麼,我夠仁慈了吧?!」
「暗殺我還叫慈悲,你老番癲啦,親愛的法爾叔叔。」「屍體」先是一手摸著柏油路地面,然後揮揮身上的灰塵,繼而發現揮不乾淨,優雅的皺起眉頭。
肯德基公公,也就是春日非凡的弟弟,春日法爾,老眼爆瞪,差點凸出來。
「你……不是死了?」
「叔叔,你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跟我都是禍害,就像你害死我爸媽,卻還活到七老八十,我呢,也是禍害,所以,不容易這麼簡單就死翹翹的,你說侄子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他閒涼說道,像這一切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