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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她走出他的房間,鄺梓璿睡意已消,拉開床頭櫃拿出皮夾,從裡頭取出了一張折疊得很整齊的信紙。
小心翼翼的攤開那張已泛黃的信紙,折痕的地方有多處破損,顯見這張信紙常常被打開再折起。
信上的字並不算娟秀,卻很工整,可以看得出來寫這封信的人十分的用心。
鄺梓璿閉著眼都能背出信上的內容——
嗨,鄺梓璿:
突然收到這封信,你一定嚇一跳吧,我考慮了好幾天,最後才決定寫這封信給你。
你就要去英國了,所以我決定要告訴你一件事,因為等你到了英國,我就算想說也沒有機會說了。
鄺梓璿,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我知道你還不打算談戀愛,我沒有要求你喜歡我,你不用喜歡我沒有關係。
我只是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願意承認我這個朋友,在英國有空的時候希望你能寫信給我,讓我知道你在那邊的情況。
就當是一個朋友對你的關心好不好?
你知道我的作文很爛,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卻寫不出來,總之,我祝你在英國一切順利,還有,希望你能多交一些談得來的朋友,否則一個人在那邊讀書一定會很寂寞的。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回台灣的話,要回來看我哦。
麥芝屏
如果說這七年裡除了奶奶之外,還有誰能讓他掛在心上的,就只有寫這封信的人了。
其實他到英國的第二天就寫了一封信要寄給她,但後來發生了那件慘事,信便被遙遙無期的擱置,未曾寄出去。
其實不是只有她單方面的喜歡他,事實上他也喜歡她,麥芝屏在他心上擁有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只是他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
後來因為父母決定到英國去,收到她的告白信,他一直在思付該怎麼回覆?考慮到兩地遙遠的距離,他決定不回應她的感情,畢竟當時他們都還太年輕,該把心思放在課業上。
結果,七年後再相逢,他和她競成了夫妻。
「麥芝屏,別讓我……太愛你。」
他怕,怕一旦她對他的愛變質了,自己會承受不了而瘋狂,做出和父親一樣失去理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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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麥芝屏自動的拿了水桶和拖把,從客廳開始拖起地板。
瞄見鄺梓璿很專心的看著電視新聞,她拿著拖把悄悄的一路拖住他的書房。
昨夜從他的房裡出來後,她偷偷的再溜到書房去,結果競找不到那本相簿了,心知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昨晚沒找到,今晚她不死心的想再找一次。
她想知道那封署名給她的信裡究竟寫了些什麼,她認得出來那是他的筆跡。
一來到書房,她將拖把丟下,仔仔細細的將書桌和書櫃再翻找一遍。
半晌,麥芝屏蹙眉喃道:「沒有,他到底把東西藏到哪去了?」
「請問你在我的書房找什麼?」冷沉的嗓音問。
她脫口應道:「找相簿。」話一出口,她愣了下,轉頭瞥向門口,看見原本在客廳看新聞的人沉著一張臉瞪著她。
「找什麼相簿?」鄺梓璿冷眸瞅住她。
「就……」好吧,既然被抓到了,乾脆就把話說開,「昨天我來書房幫你拿處方箋,看到你桌上擺了一本相簿,那本相簿呢?」
果然被看她到了!「丟掉了。」
「什麼?丟掉了?!為什麼?那裡面都是我的照片耶。」
「都是些失敗的不良品,有什麼好保留的。」
「你……」他竟然說他幫她拍的照片都是不良品!聞言,麥芝屏一時氣結,但旋即突然醒悟,「你在騙我,如果是不良品,你怎麼可能把它保留了這麼多年?裡面還夾了一封寫給我的信,你把它拿出來,我想看。」
「沒那種東西。」她居然連那封信都看到了,他真該把信銷毀才對,不該讓它留了那麼久。
「我昨天明明就看到了,你別想狡辯,那是寫給我的信,我有權利看它,你快點把它拿出來。」
他欽起眉,惱怒的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麥芝屏,你搞清楚,這裡是我的書房,裡面所有的物品都是屬於我的,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對他一再的否認,她也惱了。「你這個人很不坦白耶!」嬌嗔著,她不由分說的勾上他的頸,踮起腳尖強吻了他。
「晤……你……」
他的唇微一張開,就被她趁隙將粉舌滑進嘴裡,胡攪蠻纏的在他口裡恣意的吸吮勾纏。
原本的冷漠被她滑膩的唇舌給融化,鄺梓璿轉被動為生動,回應著她的吻。
直到兩人都快喘下過氣,才停止了這熾烈的吻。
「麥……」
就在他攬著眉要開口說什麼時,麥芝屏搶先一步撂下話。
「鄺梓璿,我忍你很久了,我們已經結婚,就是夫妻了,沒道理分房睡,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一起睡。」
「你不要胡鬧……」
「我哪有胡鬧?妻子要求丈夫睡在一起這算過分嗎?」她仰起俏麗的小臉,強硬的口氣沒得商量的說:「除非你把信交出來,否則我不打算改變主意。怎麼樣?你要把信交出來嗎?」
深瞳注視著她倔強的容顏,鄺梓璿沉默了片刻。「你自己找吧,如果你真的找得到,那封信就給你吧。」說畢,他旋身走出書房。
哼,找就找嘛,如果找不到的話,嘻嘻……今晚她就睡定他房裡了。
翻遍了他的書房,還是沒有見到那本相簿與那封信。
「難不成真的被他丟了?」麥芝屏瞇起水亮的眼,很不願意這麼想。昨天乍見到那本相簿時,她還以為他如此珍惜保存著她的照片,一定是喜歡著她。
可若真被他給扔了的話,那麼下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