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允翔一進到俱樂部,接待員看了邀請函,立刻有禮地領他去和油王會面,繞過舞池裡正大跳探戈舞的人群,他終於見到班魯門本人,他就像皇帝般的穿著華麗的A國傳統中東式禮服,坐在豪華沙發上,身旁有個纖柔的小女人,他的大屁股坐得離她很近,戴滿各色寶石的肥胖手指還緩緩向她的腰間游移,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低著頭不知在和她說什麼?
費允翔在看清那小女人時內心無比的詫異,雙目霎時犀利,她竟是全小賢!瞧他們坐得那麼親近,難道她跟班魯門有掛勾嗎?昨天她接近他是別有用心?
他的腦子又如電腦般快速地拼湊各式疑問,找尋最有可能的答案,他的腳步沒有停止,直走到他們面前。
班魯門聽到接待員稟告,抬起肥臉笑咪咪地起身,用他帶著濃濃中東腔調的英語熱情說:「費總裁,終於請到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費允翔放開原本摟在身邊那個穿著清涼的美艷女人,不看全小賢一眼,不得不的演了一場噁心巴拉的熱絡戲去應付班魯門。「能一睹油王的風采讓我感到榮耀。」他握住了班魯門的肥手。
全小賢在聽見費允翔的聲音時錯愕得抬起頭來,今晚的他一身俊逸的黑色西裝,看上去氣魄十足,男人味十足……她同時也看見了他身畔的中東美女,那女人有著一頭長及腰的深褐色大波浪鬈發,身材像葫蘆,又緊又薄的洋裝大膽地半露著傲人的胸波,看上去是波濤洶湧的樣子……
她狠狠地別開眼,心底淒涼,很想遠離這裡!但她不能就這麼走了,班魯門這位大叔是個好人,她昨晚在海邊吹了一夜的海風,回飯店的時候差點在大廳昏倒,幸好遇到好心的他,他及時伸出援手攙扶她,送她回房,還請來他的隨行醫生照料她,等她睡過一覺恢復體力後,他還特地到她的房去探視她,見她好轉,便邀請她來參加他的PARTY。
「這位小姐是你的……」費允翔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全小賢身上,很符合社交禮儀地「特別」詢問班魯門關於他的女伴,深覺有必要探探他們的關係。
「哦!這小美人兒是我昨天交到的新朋友,她身體虛弱,先前在大廳差點昏倒,還好被我撞見……我們才能發展出這忘年之交,不過她現在好多了。」油王笑著向全小賢伸出肥手,牽起她,順順當當地就摟著她,還低頭很溫柔地問:「還會不舒服嗎?」
費允翔冷冷地瞪著油王的肥手和一臉蒼白的她,看來她和油王只是偶遇,不是原先他所想的那麼糟,但是……她為什麼會差點昏倒?會是因為昨晚……他暗啐,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吧!
瞧她一副不願見到他的樣子像多麼怨恨他似的,其實在這當口她應該要當心的是油王而不是他,難道她看不出來這個油王是個色狼嗎?什麼忘年之交,那頭老肥狼對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看來他得找機會提醒她,最好速速遠離此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費允翔神情看似輕鬆,心底卻已悄然沸騰,但此刻他絕不容這小事來擾亂他的心。「聽說油王舞技一流,既然她好多了,應該可以一起去跳支舞。」他得把油王引進人群中。
「好嗎?」油王問全小賢。
「有何不可,我在讀大學時參加的正是社交舞社團,什麼舞都難不倒我。」全小賢冷冷地瞪了費允翔一眼,卻給了油王甜甜的微笑,讓他執著自己的手走進跳探戈的人群中,經過費允翔身邊時還抬高下巴,態度冷極了。
費允翔眉心鎖得死緊,胸口一團悶,他手臂一伸攥住他的中東美人,也走向舞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在一雙雙舞動的人潮中,費允翔眼見油王就在自己身前,應是絕佳的下手契機,他不著痕跡地讓藏於袖口的掌上型消音小槍滑到手掌上,預備在中東美女隨音樂下腰時就要射擊,孰料油王舞步一轉,換成全小賢正對著他,他心頭一緊,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扣下扳機,暗自捏了把冷汗,他並不願傷到她。就這樣,一曲終了,他一直沒機會出手,只好暗中收回「工具」,伺機而動。
「各位,我們來跳歐洲宮廷舞怎樣?」油王舞興大發,附庸風雅地對眾人說。
「好啊、好啊!」現場沒人反對,會跳的不會跳的全都熱絡地應和著,男賓女賓紛紛退開至左右各一方,排成兩列;現場的樂師們也遵照指示調整曲調,改演奏蕭邦輕快的圓舞曲。
費允翔只好順應局勢,走到男賓的行列,當輕快的樂聲響起,男賓女賓相互行禮,隨舞曲舞動向前,找到自己的舞伴,牽手,旋轉,女賓往前移動交換舞伴,他真是痛恨這愚蠢的舞,讓他找不到適當的機會下手,而不停交換舞伴的結果是全小賢來到他面前,他們該在此時隨眾人抬高手貼住對方的手,但她竟不客氣地揮開他的,水盈盈的雙眼很不屑地睨視他。
「你來幹什麼?」她咬牙切齒地問。
「你又來幹什麼?」費允翔冷啐。兩人和眾人一樣背對著背旋動腳步,但他們這一對人馬的氣氛看來,就像是要決鬥似的仇恨對方。
「油王是我的新男友,你看不出來嗎?」她絕沒那麼想過,只是有點任性的想讓他知道,這世上絕不只他一個男人。
「那個胖男人?!」費允翔很不以為然,也有點惱,若她早知油王對她是包藏禍心,她難道不想拒絕?
「好過你這個『哺乳類動物』。」全小賢大剌剌地嘲笑他老愛和大胸脯的女人打交道,舞步繞到他面前,迎接她的是他狠狠的一瞪,她也不客氣地回瞪他。
此時男賓該輕柔的摟住女賓轉圈,他卻像恨不得掐死她似的緊緊鉗著她,讓她柔軟的胸密實地貼在他的胸膛上,還差點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