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引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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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這麼盛怒難消。

  「是嗎?」石泫紜沉吟著。

  「不過,這姑娘你到底是打哪裡找回來的?」衣大娘湊近他身旁,壓低了嗓音問,「該不會真是你……」

  「大姐,你這番理論要是再這麼推敲下去,往後我就再也走不進無憂閣了。」

  石泫紜是又氣又笑的,全然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之前同李誦談完話後,我便打算要回府,孰知走到城外河岸邊時,卻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迷得我不禁在岸邊坐下來聆聽。」

  「你便吃了熊心豹子膽地強欺她?」衣大娘瞪大了眼,惡聲惡氣的。

  「大姐,我話還沒說完哩!」石泫紜苦歎三聲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後來我便想會一會她,孰知笛聲便斷了;然後我在岸邊見到她的翹頭履和衣衫,立即跳下河去尋她,將她給撈了上來。」

  「難不成她是見到你才往下跳的?」

  「大姐!」他是鬼嗎?否則為啥見到他便要跳河?

  不是他自誇,他的長相在京畿裡可是無人能出其右;俊若潘安、俏若宋玉,走在長安城裡總有大堆的姑娘拜倒在他的褲襠下;這其中包括貴族千金,更不乏鄉野村姑、小家碧玉。否則在無憂閣裡,他怎能暢行無阻?

  有此容貌,女人巴住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閃避他?

  「得了,不過是同你說笑罷了,那麼認真作啥?」衣大娘不禁啐了他一口。「不過,你打算怎麼安置她?倘若你把她帶回石府,依你大哥的性子,肯定會誤會你們之間的關係,然後強這你娶她入門的。」

  「知我者,大姐也。」石泫紜掏出扇子輕扇著。「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留下她是否會招致危險。」

  原以為她不過是個失足落河的小姑娘,如今得知她腳上銬有腳鐐,身世可能不如他想的那般單純,怕將她留在這裡,會替衣大娘和李誦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可若是要他置之不理,似乎又顯得有些無情。

  不過,他似乎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了,畢竟他也不想帶她回府,免得節外生枝;況且他也不想讓大哥知道他在替李誦辦事,免得將來東窗事發,會牽連到大哥。遂這件事,可真是有點麻煩。

  早知道會惹上麻煩事,他就該讓她自生自滅。

  「將她留在這裡,不管有什麼事,本大娘我全扛了。」衣大娘義薄雲天地道,只差沒有拍胸脯保證。

  「大姐,我不想節外生枝。」說他無情也罷,說他殘忍也好,橫豎在他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必須以李誦和大哥的安全為優先考量,他不能因為一個小姑娘而連累他們。他並不清楚她的身世,無法得知她是否會給他們惹上麻煩。

  「給我住口,你這個沒血沒淚的狼心狗肺!」衣大娘哪裡管得了他心底的事。「你既然救了她,就沒道理這樣放著她不管,否則你何必救她?」

  「我是因為她的笛聲」

  「那不就得了!待她醒來,再要她為你吹上一曲當作報答。」在大娘不由分說地為他作解釋,而且不容許他拒絕。「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她留在我這兒,倘若你怕惹禍上身,可以滾遠一點。」

  「大姐,我不是怕她給我惹禍,我是怕她……」望著衣大娘一臉的鄙夷,石泫紜簡直無言以對。難不成在她眼裡,他是如此貪生怕死之人嗎?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難道你真以為我有那麼愚蠢嗎?」衣大娘不禁又啐了他一口。「這事兒我擔,不管這姑娘到底有什麼問題,也是找我不是找你,遂你可以放心地去做你該做的事;如此一來,你豈不是無後顧之憂了?傻小子。」

  石泫紜瞪著衣大娘絕艷的笑臉,不禁也跟著笑出聲。「我啊,一輩子也比不上你這隻老狐狸。」原來她根本就是還記恨在心,才會不斷地逗他,而他居然還傻傻地被她玩弄,實在是……

  「你叫我什麼?」衣大娘撥尖了嗓音吼道,纖纖玉指在他閃避之前已經揪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揪出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

  「大姐,我不敢了!」石泫紜哀號著,卻掙不開她勁道十足的手,只能很丟臉地被她以這個姿勢給揪進後院,而小廂房外的竊竊私語更是讓他無地自容,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唉!這女人悍得很,他是反抗不了的。

  ***

  唉!這到底是怎麼著?

  無憂閣後院廂房裡,傳來幾聲深沉的歎息聲。

  天大亮,眼看就快要晌午了,卻不見這失足落河的姑娘醒來,讓坐在床邊的石泫紜不禁歎聲連連。

  他坐在小圓桌前,以手掌托著俊臉,一雙琥珀色眸子不含笑意地瞅著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姑娘。

  瞧這時分,他該回石府了,否則大哥要是發現他已多日未回府,想必又免不了一陣痛罵;但他偏放不下她,放不下身世詭譎、謎團重重的她,再加上她手邊有這根血笛,他更是不能不管她。

  唉,有什麼法子呢?他偏對這種身有殘疾的姑娘情有獨鍾,捨不得看她們受苦,只要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總會想盡一切辦法替老天爺彌補這些姑娘。

  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動作逾矩了,才會讓那些姑娘誤會他的用心,總以為他是有心追求,誰知道他不過是捨不得她們受苦罷了,單純的只是希望她們的身世別如他一般。他所受過的苦,總捨不得她們也走這麼一遭。

  啐,怎麼又想到這上頭了?

  重點是眼前這個姑娘。原本他只是想救她上岸,再聽她吹上一曲,貪圖她的報答罷了,可偏偏情況卻是他無法掌握的。

  到底是誰如此狠心?竟將她戴上這種面具,還銬上腳鐐,難道她是囚犯嗎,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光是她置在河岸邊的那件衣衫,便可知道不是一般人家有能力穿的。

  只是她會在夜半時分掉落河中,倒也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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